体的野狗。
尸首被野狗啃食得面目全非,并未高度腐烂,应刚死不久。
支长乐赶跑这群野狗,随着野狗的拖行痕迹而去,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乱葬坑。
坑上填着厚厚的土,周围被野狗扒得不成样子,狼藉草木中,断肢残臂横卧,飞虫遍空。
他们站在六丈外远远望着,并未上前。
“都是饿死的,”支长乐看向夏昭衣,“应该还有病死的,他们身上几乎没有外伤。”
死前所伤得伤口,和死后被野狗扒开的口子,支长乐分辨得清。
夏昭衣这时有所感地回头,看向南边天际。
随着天光渐消,星子高悬,南边山脚亮起一排稀稀疏疏的火把,一字铺开在整个天际线。
“应该是那些流民,”支长乐说道,“这么久了,竟还在这。”
“或许不是流民了,”夏昭衣说道,“或许成军队了。”
“那青香村会不会有危险?”
“有危险也不怕,”夏昭衣打马转换方向,说道,“回去看看吧。”
支长乐明白她说得有危险也不怕是什么意思。
山上那些十伤仪是可以制造弩箭的,若真到了危险时刻,青香村的人绝对会动用。
他们并未从村前回去,而是绕一条远路,准备从东北方向下坡。
支长乐从坐骑后面的竹筐中拿出夏昭衣用竹篾编织的灯笼,像鱼竿一样,吊在马头前,用以照明。
夜风习习,天上是无边星辰,他们跟这二十多日行路一样,缓慢走在山坡上。
走着走着,夏昭衣的忽然勒马停下。
支长乐朝她看去:“嗯?阿梨。”
山间的风很大,不远处还有溪流声,夏昭衣转眸望了一圈,目光停在路旁的大磐石上。
“出来。”夏昭衣说道。
平静清冷的声音,在夜间山林中,尤为清脆。
支长乐登时警惕,也朝那个方向看去:“谁!”
他没有听到半点动静,但是夏昭衣的判断,他从来不会质疑。
沉默一阵,白五娘和白六娘惨白着脸从磐石后走出。
逃了数个时辰,两姐妹灰头土脸,战战发抖地抬眸看着她们。
夏昭衣还认得她们:“白五娘,白六娘?”
“阿梨姑娘!”白五娘和白六娘一把跪下,“你能不能当作没有看到我们!”
“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怎么回事!”支长乐叫道,“你们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白五娘一抹眼泪:“阿梨姑娘不是说,谁书读得好,谁就可以跟着你去外面谋一份生计,可以得到很多工钱吗,但你只要两个人。”
“……我,说过吗?”夏昭衣说道。
“是大兰子说的,”白六娘哭道,“大兰子说,这是你说得。”
“这跟你们出逃有什么关系?”支长乐问。
“我们就想着挣钱,想着离开青香村,跟阿梨姑娘一起走,”白五娘哽咽,“我们那天在山上遇见了一个外面来的男人,他识字,会读书,还会写诗,我们就想着跟他一起偷偷地学,可以把村里的其他姑娘们比下去!”
“现在,我们被人发现了,”白六娘越哭越伤心,“村里的人到处在抓我们,他们会杀了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