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打量他,约二十七八岁,一身干净青衫,虽有发旧之象,但很整齐,再见其人气质较儒雅,夏昭衣道:“你是一位先生?”
“也,算吧,”张彩云不太自在,“姑娘是何人?”
“你半夜不睡觉,来我这砸门,然后反问我是何人?”夏昭衣问。
张彩云想起正事,后退了步,指向门上贴着的告示:“明台县出事,没糖便罢了,为何你们卖文房四宝的也跟着凑热闹?嫌恐慌还不够吗?”
夏昭衣看去一眼,说道:“你仔细瞧告示,可有说是何原因纸张不够?”
张彩云看回告示。
“其上未曾说,与明台县有关,为何你平白来骂?”夏昭衣又道。
“那,那是”
“就是卖光了,新的还未到。”
张彩云深感窘迫,忙后退一步,抬手作揖:“这,姑娘,我并非有意我,对,我实乃忧国忧民,担心天下大乱。”
忧国忧民几个字,让夏昭衣轻笑,她抿唇淡去笑意:“无妨,若是无事,先生便回?”
张彩云确定自己没看错,刚才少女脸上的笑,带着讥讽,还有一丝冰冷,但转瞬即至,她现在的眼眸所盈,仍是轻快畅然。
夏昭衣抬手,欲关门。
“且慢!”张彩云忙道,“姑娘,敢问姑娘贵姓?”
“赵。”夏昭衣道。
“好,”张彩云又一拱手,“叨扰姑娘,乃我不是,改日我定上门赔罪。”
“不必。”夏昭衣说完,抬手合上门。
屋内并没有点灯,门一关,只剩窗外的淡光。
张彩云在外面听着里边的动静,没有光,也没有脚步声,这姑娘,走路这么轻盈。
清媚娇美,谈吐大方,连步伐都灵动无声,张彩云咽了口唾沫,忽觉心跳好快。
抬头再度朝上边的匾额看去。
“衡源文房。”张彩云低低道。
好个曼妙窈窕,青春逼人的赵姑娘。
隔日一早,支离早早从瑞东阁出来,打算去广芳河找沈冽。
后院有条曲折萦纡的溪流,河道绿叶低垂,芳林玉秀,溪流会经过一座小亭,那小亭的台阶下,常有仆妇坐着聊天。
今天便也有。
支离远远听到她们在聊外面的事,听到桃春楼三字时,支离停下脚步偷听,怕过去了,她们就不聊了。
“那小公子出手阔绰,有求必应,满堂的人吃了个饱。”
“可我听说,桃春楼嫌他寒碜呢。”
“我觉得应该谈不上嫌弃,不是说面粉不够了吗?”
“就是嫌弃,如若是达官显贵们来找,桃春楼敢不应?”
“还真敢,你们知道桃春楼后边的大东家是谁吗?”
“谁呀?”
“对,快说,是谁。”
“是张迅之!”说话之人压低声音,“他爹便是禹玉石桥畔的那个张浦翔,原来可是礼部尚书呢!这禹玉石桥,便是他取得名,题得词!”
“竟然是张府的!这么大来头!”
“而且你们知道不,这礼部尚书的官位,可古怪了。”
“哪里古怪了,快说!”
“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