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杨冠仙。
杨冠仙囧然:“是我……唐突了。”
“为何忽然试探?”夏昭衣问。
杨冠仙看了看她,道:“唉,我便……实话告知吧。去年我在锦州被人所救,其人不识我,但识我三弟,故而救我。此人姓王,其妻姓姚,后其妻私下寻我,告知与我,她本姓为乔。”
“她在你跟前,提到过我?”
杨冠仙抬手拍在脑门上,低眉说道:“阿梨姑娘,她乃我救命恩人,我不该道她不是。”
夏昭衣向来不喜为难人,但这次却没有算了,说道:“如何不是?”
杨冠仙皱眉,不开口。
“她是否说我姓乔,说我假冒国公府之女?”
杨冠仙还是沉默。
“这个不用管,随便她,但可有说其他的?”
半响,杨冠仙闷闷道:“她出口不逊,说了大量关于姑娘的不是。”
夏昭衣一笑:“你乃有主见之人,不会轻易信之由之,可见她举证不少,也可见,她定非要你信不可,才会为此颇费精力。那么,她如此费心费力,她的目的是?”
杨冠仙拢眉,抬头看着少女,彻底服了。
这一年,他过得的确猪狗不如,傲气尽失,锐气尽磨。
后被人所救,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故而才离开温室,继续去找故友。
以前的很多事,他都不记得了,现在少女这番谈吐,忽然让他忆起了六年前的永安帝都。
他都快要忘记这个少女当年闹得多么沸腾,整个京城,无人不知她,无人敢惹她。
庙堂之高,江湖之远,她皆如鱼得水。
而且那时,他一直秉信这少女非恶人,确定她一定与定国公府有着极深的渊源。
那会儿的他,分明比谁都笃定的!
甚至在她还未名动京都之时,便确认她不是凡人!
以及,郭庭还曾同他说过一句话,现在也忽然在他脑中鲜明。
郭庭说她说话的语气,眼神,气度令人觉得舒服,哪怕所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喜,可是却能把握住尺寸,且能循循诱导旁人去顺着她的想法往下说。
可不就是,现在这样!
谈话的节奏永远在她手中,没有设套,简单明了,能一语道出关键。
这也是杨冠仙刚才要“试探”她的原因,因为,没有读过书的人,是没有这种气度的。
而那位“姚”夫人,她说阿梨没有读过书。原话是,没有读过书,认识不了几个字的小贱人,仗着江湖习气,又有一群高人在背后指点帮助,混得了如今这番模样。
“姚”夫人直指,这个阿梨,当年在京城时不过是个傀儡。
现在长大了,因为当年的名气,反而得了夏家军的兵马和天下人的拥戴。
她这一切,都是命好,运气好,当傀儡的时候攒下来的。
但是当年操纵她的那群高人,却下场凄惨。
一个假的定国公府遗孤,骗了全天下。
但现在,杨冠仙知道是谁在骗人了。
没有读过书的人,装得再好,也会露馅。
腹有诗书气自华,财富可被夺,权势可被削,读过的书,却永远都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