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中,徐沧海回来的时候,东澜祁已经换过了衣裳沐浴就寝了。
除了两个值夜的,徐沧海便将所有宫女太监都撵回去休息了。
至于寝殿里——他掩口懒懒的打了个哈欠。他敢打赌,皇上此刻绝对不在里边!
东澜祁此刻的确不在里边,他摸到了洛言心的院子。
不知为何,雪梅的事他总觉得应该跟她说个清楚,一刻也不想等了。
谁知来到她的住处,一片漆黑,她们主仆看样子都已经睡下了。
门窗紧闭,东澜祁站在外头,扬起了手,犹豫着,又慢慢放了下来。
他或许算不上什么君子,但是大晚上的明明知道对方已经睡下还硬闯闺房这种事——好像做起来不太好。
虽说他笃定将来她迟早都是他的人,即便他提前看了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她未免会看轻了他。
这种换做别的宫女惊喜交加当做天上掉馅饼的没事儿,他敢肯定她绝对不会期盼,只会鄙夷。
他张嘴欲喊,想到这屋里还有一个小宫女,忙又闭了嘴。
他不介意对她服软说几句好听的话,前提是没有第三者在场。
当着小宫女,叫他这个皇帝的脸面往哪儿搁?
东澜祁头疼的揉揉额头——碍眼的怎么就这么多!
于是,皇帝大人在洛言心的门口干站了半响,终于又转身离开了。
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次日一早东澜祁就去上朝了。
雪梅早早的也起来了,不过,没往东澜祁面前凑。
经过一晚上的反省,其实对于昨夜的许多言行,她已经后悔许多。
她不该没有搞清楚状况就迫不及待的向洛言心发难,更不该拿太后来提醒警告徐沧海,这是她犯的一个大错。
要知道自己如今已经等于是乾清宫的人了,徐沧海是乾清宫的大总管,这要是万一心里头对自己生了什么意见——
这种人最是心理阴暗、阴险狡诈的,到时候给自己使绊子进谗言或者故意陷害刁难,岂不是糟糕?
越想此事雪梅越觉得懊悔,将一腔怨恨全部怪在洛言心的身上。
如果不是洛言心那小贱人故意气得自己七窍生烟失了方寸,自己也不可能会气昏了头干出那么不理智的事儿来。
那小贱人,她迟早要她好看。
雪梅一早起床,便很识趣的守着规矩本分,原本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的房间似乎也没有那么无法忍受了。
她特意准备了一份厚礼,揣在怀中,盘算着等徐沧海陪东澜祁下朝回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的向他说合道歉两句。
只要徐沧海是个聪明人,自然知晓自己日后是前途无量的,那么,自己主动跟他和解,他当然会十分高兴的接受了自己的好意,而绝对不会仍然记恨自己的。
如此一想,雪梅也没觉得此事那么严重了。施施然在乾清宫里各处走动,打算熟悉熟悉。
新来了一位御前侍奉的一等宫女,还是太后赏赐的,乾清宫上下一早便都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