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刑部右侍郎亲自带人过来提审“犯人”。
上官烈自然不会将洛言心交给他,带着几个属下亲自护送洛言心同行。
至于天字号这边,连院子门都没让右侍郎等进来。他领着洛言心出去,守在里头的御前侍卫们立刻将门紧紧的关闭上。
气得右侍郎脸都黑了,还欲找茬,上官烈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大人还在等什么?若是误了过堂,大人可别往我们身上栽。”
右侍郎拂袖冷笑,沉着脸走在前方。
刑部大堂上十分热闹。
居中端坐在上的自然是厉尚书,旁听的有罗相、还有云大公子云钰。
既然他们两个来了,明国公府又怎么可能不来人?
谢府大公子、大理寺卿也都在场。
再加上衙役、书记员、师爷等,乌压压坐了满堂。
洛言心刚带到,厉尚书锋利如刀的眼神便朝洛言心盯了过去,看这架势是要给洛言心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为什么不给?洛言心害死了数百无辜人命,十几名御前侍卫受她牵连而葬身火海,加上拘捕杀人伤人、潜逃,条条都是罪大恶极的大罪。自己身为刑部尚书,嫉恶如仇,见了她不怒发冲冠、怒不可遏,难不成还给她笑脸?
谁知他张嘴话尚未出口,手抬起还没摸到惊堂木,上官烈又是一嗓子叫道:“皇上口谕,案情尚未明晰水落石出之前,宫女洛言心等同无罪,厉尚书及在场众人不得为难。”
厉尚书脸一黑,未出口的怒斥被生生咽下。
他忍着气道:“皇上这是何意?如此本官还如何问案?”
上官烈笑道:“皇上的口谕大人没听明白吗?如果真的没听明白,在下不介意再念一遍。至于怎么问案,那就看尚书大人的手段了!尚书大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官,这点小事情难不倒您吧?”
谢大公子“嗤”的一笑,半认真半玩笑道:“都说这小宫女在皇上面前得宠,看来还真是得宠啊!皇上这——护着还真紧,呵呵!”
罗相轻轻咳了一下,不紧不慢温言道:“洛宫女代表的是皇上的脸面,厉尚书,该如何审问,你按正常程序审案便是。”
这话的意思是,洛宫女好歹是从乾清宫来的,在案子尚未定论之前,皇上护着她便是护着乾清宫的体面,这有何不妥?
你一上堂便想着刁难她,难不成是想给皇上下马威、给皇上没脸吗?
厉尚书只得沉着脸默认了,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接罗相的话。
只是,见洛言心没事人一样站在那里跪也不跪,上官烈等一个个全都在堂外站着,一双双眼睛瞪着堂上,虎视眈眈,更觉堵得慌——审了这么多年案子,就数今日最郁闷了。
洛言心的确没事人一样身心轻松,如果不是这个时候笑起来好像不太合适,她都要笑了。
谢大公子听罗相这么说,心里顿时不甘起来。
瞟了风度翩翩、温和儒雅的云钰一眼,谢大公子妒意更浓,便又笑道:“罗相在此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云大公子似乎在礼部任职吧?今日是不是走错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