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家其他人也基本上忽略了他。因此此时家里来了个解元郎,阖府都欢喜起来。
一时桑婉和时凤举赶到,桑于飞忙起身笑着同妹夫见礼,兄妹二人相视,更是不觉心潮澎湃,满腹感慨唯有自己能知。
“哎呀都站着做什么!快坐下、快坐下啊!”王氏呵呵的笑着,越看桑于飞越是满意。
先前便觉他是个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不想如今中了解元仍旧待人和气,丝毫不拿架子,真是叫人越看越觉好!王氏忍不住暗暗便想:可惜了,若还有个待嫁闺女就好了!这么好个人,白白便宜不知哪家的姑娘了!
一时众人落座,又是好一番热闹。还是时凤举说二舅爷只怕累了还是先下去歇歇,晚上设宴庆贺,顺便接风。
王氏、时二老爷等忙笑着称是,王氏便又笑道:“二舅爷就多住几天吧!明儿正好差人把我家凤华也叫回来拜见拜见解元公!呵呵,也好沾沾解元公的福气!”
桑婉嘴角不觉抽抽,待遇果然不一样了啊!参考之前婆婆可不会说将三弟从书院里叫回来这话的,生怕打扰了他进学,如今这话说的却顺溜。可桑婉心中却甚是欢喜,婆婆看重二哥,
桑于飞忙笑着还礼道:“伯母厚待原不敢辞,只是晚生明日一早还得赶回家中告知兄嫂耽搁不得!下回再来拜见伯母并亲家兄弟吧!亲家兄弟不嫌弃,晚生自当知无不言,伯母这么说却是令晚生汗颜了!”
“解元公真是会说话!这说的话就是好听!是我老婆子糊涂了,可不该先回家报喜呢!回头啊,再来我们府上多住几日,呵呵!别见外!”王氏连连笑着说道。
“解元公先去休息吧,我那有好酒,入口醇厚,还不醉人,晚上可以多喝两杯,保准误不了明儿赶路!我看凤举啊,明天你不如亲送解元公回去吧!”时二老爷也笑道。
时凤举瞧了桑婉一眼点头笑道:“二叔说的是,明日我和婉娘一块送二哥回去,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桑婉甚喜,不觉感激的瞧了时凤举一眼。当然会有需要帮忙之处,到时候不知多少四邻八村的亲戚朋友会上门道贺,桑家那边光哥嫂两个加一个徐妈,哪里应付得过来?
“对、对,那你们便去吧!”王氏笑着连连称是。
“多谢伯母、二叔、妹夫!”桑于飞做了个团揖。
一时众人各自散去,桑于飞向桑婉使了个眼色,桑婉便笑着请他去宁园坐坐。时凤举知道他们兄妹多半有体己话要说,便说去一趟商号里将这几天的事情安排安排告辞去了。
宁园中,众丫鬟们皆上来磕头道喜,桑婉笑着发了赏打发了去,兄妹俩这才好好的坐下说话,笑叹感慨了一番,都有点恍然若梦的感觉。
“这下子好了,再也没人敢看不起咱们家了!便是爹和大哥,也无人再敢轻视了!”桑婉眉眼间俱是笑意。
“我最高兴的也是这个,”桑于飞笑笑,抬眼看着妹妹说道:“还有你,以后你在时家,也没人敢瞧不起你了。当然,我看现在也没人敢瞧不起你,妹夫对你是真不错!”
“二哥!”桑婉勉强笑笑,心里却是有苦说不出。他对她的好,对她的转变她不是没有感觉得到。可是,只要一想到牡丹苑,想到牡丹苑中那俏生生的顾芳姿,她就觉得刺心般难受,足以打破一切美好的念想。
“好好好,不说这个、不说这个了!”桑于飞呵呵一笑,只当她小丫头脸皮薄害羞,脸上笑容蓦地一收,轻叹道:“明天回去,哥嫂倒还好,二叔二婶那里——”
不光桑于飞皱起了眉头,桑婉也不禁露出几分担忧,头疼道:“是啊,二叔二婶这下子只怕——只怕——唉!”
只怕定要摆出长辈的架子、把一切的功劳都往他们身上揽!说得没有他们就没有桑于飞的今天一样!偏生大哥又是那样老实忠厚的性子,根本说不过舌灿莲花的二叔。大哥不开口,大嫂一介女流哪里有她插嘴的份?没准还要落一声“不贤!”。
而桑于飞作为晚辈、作为当事人,也不能反驳二叔二婶,否则难免会传出“不敬长辈”、“小人得志便猖狂”等风言风语来。
要知道他这回一鸣惊人,有人替他欢喜高兴,也自然有人暗暗嫉妒巴不得揪住他的小辫子四处宣扬。
“这还不算什么,”桑于飞叹道:“你是我妹妹,这些话外人面前不能说在你面前却不必遮掩。我最担心的是二叔二婶以后会借着我的名头胡作为非,万一被有心人设计闹出什么事端来,那可就麻烦了!”
桑婉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不由变色道:“这、这还真不能不防!”
她相信,这种事情二叔二婶绝对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