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婉回到宁园,时凤举已经去了商号里,更衣净面后,她便寻个由头打发了李嬷嬷出去办事,命杏枝守着门口,唤了柳芽进暖阁细问。
这一问不由吃了一惊。
“那洪公子是知州的儿子?”
“嗯。”柳芽忿忿道:“没想到知州大人竟有这么个纨绔儿子!真正好不要脸!”想起那人满脸贱样的自报家门,硬是拉扯着三小姐说什么“跟着爷往后你就有福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在这青州地面上,谁也不敢不买你的帐!”柳芽便觉着一阵恶心。
“大奶奶别担心,这事儿大少爷说他会解决妥当的!咱们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咱们家的小姐岂能白白就这么给人调戏了!”柳芽说着后怕轻叹,“幸亏当时大奶奶您不在,幸亏大少爷后来去了,不然,奴婢和彩云还真是,真是——”
桑婉手一抖脸色微白,若非时凤举在,这事儿哪能这么轻易就瞒得过人去?只怕最后非要惊动庵中的人不可!到了那时,王氏岂有不知?那就真正是——
“既然大少爷有主意,这事儿你和杏枝就烂在肚子里,一个字再也不许提,知道了吗?在三小姐面前也不许露出半点儿行迹,从前怎样今后便怎样,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知道吗!”
“是,大奶奶!”
桑婉点头,称有些乏了挥手命她退下。
这件事既然牵扯到洪知州,恐怕没这么轻易就完了。桑婉忍不住暗暗担忧,但愿时莲的名声不会受了牵连。
一早上,洪知州便收到了时三老爷的一封信贴。时三老爷虽然病休在家,但以时家的财力将来要打通关节起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他的官职与洪知州相当,春节的时候也拜会过洪知州,洪知州见了他的信不敢怠慢连忙拆开。
这一看不要紧,气得脸都要绿了。
时三老爷虽然说得很隐晦,说此事过去就过去了,从此之后谁也别提就完了,却又期盼此种事情下不为例。这是息事宁人,让他好好管教儿子的意思。
洪知州共有两子,长子在老家侍奉老父、打理家业,次子夫妇二人一直带在身边,今年刚满十九岁尚未娶亲,只有三房小妾。
不是他们两口子不急,而是儿子不急。儿子洪禧仗着亲娘宠溺,亲爹又是地方官,整日里斗鸡走马、流连花丛快活似神仙,哪儿肯娶个媳妇回来拘着自己?
他素日所为洪知州并非不知,但只哪个大家公子没几分纨绔习气?又有夫人护着,见他好歹还知晓分寸没敢大闹——至少没闹出过人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谁知道,他这回居然把手伸到时家去了,居然调戏起了时家的小姐,这还了得!
洪知州怒气冲冲回到后宅,四下里没见洪禧,便阴着脸朝夫人道:“那不肖子呢?又出去鬼混去了?”
“哎呦老爷,您今儿是怎么了!怎么没头没脑这么大火气呢!”洪夫人吓了一跳忙起身扶着丈夫坐下。
洪知州甩开她的手自己气呼呼坐下,冷着脸道:“叫人去把这个不肖子给我找回来!我有话要问他!哼,你问我怎么了?还是问问你的好儿子在外头做了什么好事吧!”
洪夫人不高兴了,撇嘴道:“禧儿还年轻,年轻贪玩这不是很正常嘛,哪家的公子不都这样?偏咱们家就不行了!等过几年他成了家、懂事了,自然就会好了!”
洪知州一听她提起婚事更触动怒意,一拍茶几道:“那混账东西打的什么主意别当我不知道,不就是怕娶了亲有人管着她吗?你赶紧挑个好人家,不,要挑个性情泼辣、手段厉害些的姑娘,赶紧迎进门,这不肖子再不有个人管管真要反了天了!你既不管,让儿媳妇管也是一样!”
这是把她贬得连未来儿媳妇都不如了?洪夫人顿时气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你这么狠心,竟要给儿子娶个泼妇回来!我儿被一个女人家吃住了,出去还有什么颜面、这辈子都别想出息了!”
“还出息呢!”洪知州不屑嗤笑,“别给我惹祸就是我洪家祖宗保佑了!”
洪夫人顿时梗住,叹道:“老爷一回来就发脾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也得说了让我听个清楚明白吧!”
洪知州气呼呼道:“那混蛋昨天做什么去了你知道吗?他吃了豹子胆了,竟然调戏时家的小姐!我今年下半年才刚刚调来这儿,脚跟还没站稳呢,怎能跟当地大家闹僵了关系?时家可是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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