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过来救命。王氏哪里肯信?拼命的责问,时莲咬着牙就是不肯说。王氏见问不出什么,料想那洪公子真的是远远见了她一面而已,想必她还不知道呢!这么想着脸色便缓了缓,仍是将她好一顿数落,又喝命她乖乖的呆在屋子里往后不许再乱出门,时莲如逢大赦,慌忙答应。
王氏见她还跪在自己面前,便瞅她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将《女戒》、《女则》给我各抄三十遍,三日后叫人拿给我,去吧!”
这就过关了?时莲有些诧异,回过神来慌忙垂首答应,起身慢慢的去了。
偏巧彩云叫过去报信的人到了宁园时桑婉有事出去了,等她回来时听了此事暗道不好,忙匆匆便往王氏这边赶。恰好在路上碰上正回芙蕖轩的时莲和彩云。
“三妹!”桑婉唤了一声上前,握着她的手上下看道:“怎么样?没事了吧?”
时莲眼眶一红轻轻摇了摇头,“谢谢大嫂,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桑婉也松了口气,心下不禁也有些纳闷婆婆这么快就放时莲出来了。
时莲似是看穿她心中所想,低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什么也没说,母亲将我教训了几句便命我回去抄《女戒》。”说着又笑,“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比我设想的要好得多!”
纸包不住火,时莲清楚那事儿虽然哥嫂都帮忙瞒着,只怕母亲迟早仍是会知道。早知道早挨了一顿训也早解脱!
桑婉微微一笑,轻轻拍拍她的手,“忘了吧,别往心里去,回去好好歇着!”
“嗯!”时莲感激一笑,姑嫂别过。
桑婉既已到了半路,虽时莲已无事,她却不能就这么走了,少不得仍旧去王氏那里打个转。
王氏见了她少不得将她也一通埋怨,说她没有看好时莲。桑婉知道自己这时候凑上来就是来挨骂的,一旁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喊冤。
王氏也不过发发满腹的牢骚罢了,哪儿真为这个事将桑婉怎样?出了气之后便叹道:“你来的正好,这儿有件事正要同你说呢!你坐下慢慢听吧!”
“是,娘有何吩咐但说便是!”桑婉陪笑答应,小心坐下。
王氏便将刚才洪府来人之事说了,顺口又道:“你看这门亲事如何?宁妈妈说了三天后来要准信呢!”
桑婉整个人懵了,怎么那宁妈妈说的跟柳芽说的完全不一样!时莲在娘面前什么都没说,难怪娘只轻轻巧巧训了她一顿便作罢!若她知道了柳芽口中所言真相只怕就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了!只怕她满心只以为那洪公子只不过远远看了时莲一眼,时莲压根不知道他的存在呢!
“你发什么呆呢!”王氏见她出神不满的哼了一声。
桑婉回神,忙陪笑道:“三妹的亲事,少不得要母亲操心,这,哪儿有婉娘说话的份呢!”
王氏道:“无妨,我问你你尽管说便是!”
桑婉想了想便道:“娘,那婉娘可就有话直说了,若说错了娘您别跟婉娘一般见识!”
王氏笑道:“哪儿能呢!我问的你怎么会怨你?快说吧!”
桑婉便道:“三妹的姨娘已经去世,如今公公也不在了,三妹的亲事,相当是娘您一个人做主。若给她找的亲事不好,难免会叫外人说道,说您这个做嫡母的如何如何,岂不是冤枉?毕竟这些年,您可从未亏待过三妹啊!”
“你说的对极了,正是这话!”桑婉这几句话可谓是说到了王氏的心坎上,这些年她对时莲从未苛刻虐待过,府中内外也从未传出过她这个嫡母不称职之类的闲话。若不给她找一门好亲事,先头一切的好那便都算不得好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可不能坏在临门这一脚上!
“说起来,也该考虑她的婚事了!我也是糊涂,竟把这事儿给忘了!”王氏不由叹道,却不见得有多懊恼。庶女的婚事,本也不是极重要的事。只要过得去、叫人挑不出错儿就行了!
“三妹今年也才刚及笄,这会儿说亲也正好,算不得晚,又怎么能说娘糊涂呢!”桑婉又笑道:“只是,那洪家虽是官宦人家,比咱们家门户是高了一点,可三妹嫁过去却是做妾,这做妾哪儿跟做正妻相比呢!只怕——”
王氏便道:“那宁妈妈说了,三丫头嫁过去是做良妾!”
桑婉道:“娘,良妾也是妾呀!到时候洪公子娶了正妻还不是照样得当奴才似的伺候人家?到时候都说是咱们时家的小姐,咱们时家的脸面往哪儿搁呢!又不是找不到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