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凤举冷笑,“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桑婉便道:“反正,娘要我说的话我已经说了,她老人家那里,你自己应付去!”
时凤举笑道:“那是自然!娘若再怨你,你别往心里去,嗯?就算为了我,暂时委屈委屈,回了宁园,我任你发落便是!”
桑婉“扑哧”一笑,摇手嗔他道:“罢、罢,我可不敢发落你!回头你报复我,我哭都没地儿哭去!”
时凤举笑嘻嘻凑近她耳畔低低笑道:“我怎么报复你你怕成这样,嗯?”
桑婉脸上一红,笑着去推他。时凤举将她整个搂在怀中,额头抵在她额上蹭了蹭,低哑着声音道:“婉娘,别为这些繁琐事挠心,你的夫君不会让你委屈的!”
桑婉低低嗯了一声,抬眸对上他黑琉璃般灼灼的眸子心神微荡,他的脸近在咫尺,她忍不住微微抬头,凑过去在他脸颊上轻轻一吻。时凤举低哼一声,掰着她的头用力吻上她的唇,撬开唇齿,纠缠香舌,两相缠绵。
二月二十,顾芳姿乘上马车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往广灵寺去做法事脱孝,三日后方回。
顾芳姿穿着一身素白衣裳,发钗簪环俱是素白银器,衬着她那一张有些苍白的脸,倒真有几分哀哀戚戚的孝女模样。
辞别之际王氏见她病体恹恹尚不忘亲自为亡父做法事超度,不由得心中大怜,握着她的手柔声安慰了许久,待她走后,又有意无意向桑婉叹道:“芳儿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那顾金在时何尝尽过半分为人父的责任,芳姿为人女做到这一步着实不易!她是真的一片纯孝啊!这般脾性的人,与旁人相处自是更懂体贴,婉娘你说是不是?”
桑婉岂能说不是,勉强陪笑点头。
王氏便意味深长的瞟了她一眼,笑道:“你也这么想就对了!你们是姐妹,将来你要多照顾她!”
桑婉笑道:“娘,妹妹那么能干,将来只怕是她照顾我更多些呢!”
王氏不知她这话外之意,闻言笑着称是。
送了王氏回去,桑婉顺道去积翠轩同时三夫人说了打听的事,正好城外有几处良田在出售,这时候买了下来今年就可耕种了。听桑婉细说之后,时三夫人大感动心。桑婉便又提议不如让桂妈妈跟着地保亲自去看一看,也好心里有个数,又说可以让柳芽陪同一道去。
时三夫人也知眼见为实的道理,闻言大赞桑婉想的周到,便说定了第二日早饭后让桂妈妈和柳芽出门去亲自看看。
桑婉告辞回宁园,将柳芽唤来如此这般的细细吩咐了一番。柳芽虽有些疑惑,不知大奶奶叫她打听细看那些田地做什么,但她素来听桑婉的,便点头答应了。
命她退下,桑婉靠在榻上长长轻叹了口气,婆婆这架势,铁定是要留顾芳姿的了。她不用说,即便时凤举也是投鼠忌器,不得不有所顾虑。若他一味强硬坚持,婆婆自然也奈何他不得,就算再不痛快也只好依从,但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地步,婆婆肯定会迁怒于她,这今后她的日子,就不会好过了。
顾芳姿隐忍了这么久,一朝得自由,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来?纵有时凤举护着自己,也难保不会出现纰漏。桑婉自嘲一笑,幸亏如今大姐回了孟县,否则,自己要提防的就更多了!只怕迟早得心力交瘁倒在这上头!
“大奶奶,二奶奶娘家母亲和嫂子来了!如今正在大夫人那边,大夫人和二夫人陪着呢,大夫人让大奶奶您也过去见见!”杏枝隔着帘子忽然说道。
“二奶奶?是周夫人和周大奶奶来了?”桑婉起身,命杏枝进来回话,不觉诧异。
“正是呢!”杏枝打起帘子进来,笑道:“奴婢这就伺候大奶奶换一套衣裳、梳梳头便过去吧!说来也是奇怪,怎的周夫人和周大奶奶来了,咱们二奶奶倒没回来!”
桑婉想想也觉有些奇怪,摇了摇头,命杏枝更衣,换了一套缠枝葡萄纹的海棠红亮缎褙子、橘红鱼鳞细褶裙,发髻上换了光鲜的红珊瑚五福童子嵌珠钗,带着杏枝等一道过去。
刚到院子里,便听得里头传来一阵争吵,细听去是时二夫人和一位陌生夫人的声音,想来便是周夫人,又有王氏和婆子嬷嬷们劝导的声音,吵吵杂杂,好不热闹。
桑婉忙站住了脚步,向杏枝使了个眼色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