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是这样。”孟娥也不否认。
“我去冒险,并不意味着就要争夺帝位,你应该知道,我现在一无所有,就算练成了你的内功,我也不可能闯入皇宫再当皇帝。”
“你不用对我说实话,反正押注的是我,如果你没有夺位之心,或者夺位失败,我的损失也不大,只是一套内功而已。”
孟娥还是那么直白,韩孺子发出笑声,“你哥哥知道你的选择吗?”
“他知道,太后也知道,我已经被逐出皇宫。不再是侍卫了。”
“你为什么不来倦侯府呢?”韩孺子又惊又喜。
“暗中更适合我。”
韩孺子马上又感到不安,“如此说来,太后其实知道我……她为什么不直接除掉我。永绝后患?”
“这种事情不要问我。你还要不要学内功?”
“当然。”韩孺子站起身,“我还想学你的武功。那些江湖人都没有你厉害。”
孟娥又不吱声了,韩孺子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我只是想学点……有用的武功,以一敌多的那种。”
“我可以教你。”
“太好了。”
“但是不能以一敌多,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武功。”
“前两天你一下子就击晕两个人,当初在皇宫小巷里,你不是一个人打败了十多名刀客吗?”
“你觉得我在哪个位置?”孟娥提出一个古怪的问题。
韩孺子想了一会,“你在门口。”
“现在呢?”
“在窗下。不对,在书架……也不对,在房梁上?”
“明白了吗?”
孟娥的声音就在耳边,韩孺子伸手划了半圈,手臂所及之处一无所有,“明白什么?”
“你觉得房间里有几个人?”孟娥换了一个问题。
“两个,我和你。”
“真的吗?”
韩孺子觉得身后有东西掠过,马上转身查看,背部不知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他再转身……攻击来自各个方向。书本、镇纸、毛笔等物都成为暗器,好像有四五个人在同时围攻。
“我明白了。”韩孺子叫道,这些打击并不重。却很令人恼火。
攻击停止了。
“你在暗,我在明,如果我不认识你的话,会以为屋子里有好几个人。这就是你以一敌多的技巧:在暗处虚张声势,让对方以为遭到了围攻,因此仓皇逃跑。”
“嗯。”
“光明正大地对阵,你打不过十个人?”
“我又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打过十个人?三个我都嫌多,除非他们都不会武功。或者愿意一个接一个上来与我单打独斗。”
韩孺子若有所悟,慢慢坐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的破敌之道很符合兵法。”
“我不懂兵法,我只知道能在暗处的时候就不要站出来。”
这的确是孟娥一直以来的行事准则,韩孺子笑道:“你跟江湖人完全背道而驰啊,他们都希望自己的名气越大越好,你却一点也不想要,那些刀客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打败的。”
“所以我在江湖上一点势力也没有,想做成大事,只能求助于太后或者皇帝。”
韩孺子点头,“之前在皇宫里,你是怎么让宫女昏睡不醒的?”
“一点药粉,这种东西你最好不要用,尤其对江湖人更不要用,这对他们来说是大忌。”
“可你在南城菜园里一下子就将那两人击晕,总该是真实的武功吧?”
“嗯,如果你想学,这个可以教给你。”
“想学。咱们非得摸黑说话吗?我快不记得你长什么模样了。”
“模样总会变,记得也没用,你知道是我就行。聊完了吗?我不能整个晚上都留在这里。”
“聊完了。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一直在附近保护我吗?”
孟娥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会她说:“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五天也未必来一次。”
“那你怎么会跟到南城去?”
“一半是凑巧,一半是猜测,你从报恩寺回来就显得心神不宁,我猜你肯定要做什么事,所以这半个月里观察得比较勤一些,差不多两天一次。”
“这也是藏在暗中的好处,我还以为你一直躲在府里呢。”
“至少要有三个人才能做到时刻保护你。你说是最后一个问题,怎么越说越多了?”
“没了,请教我练功吧。”韩孺子自觉获益匪浅,不仅对武功有了更多了解,还想出一个接近东海王的办法。
虚张声势用到极致,就是一股实实在在的力量,这正是眼下的韩孺子所需要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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