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人没啥能拿出来谢的,家里埋汰,也不敢请你过去,就说来给江老师烧顿饭……我女儿烧饭比我好。”
“哦”,江澈点了点头,顺着话头笑着说,“杏花婶你看,女儿多好……”
他话还没说完,杏花婶已经背过身,缓了缓,进去厨房。
娘俩烧完饭没留下一起吃,回去了。江澈吃了几口,还真是烧得很好。
晚饭后他主动找了杏花婶。
夜幕下,篱笆墙边,杏花婶好慌张,理了理头发,扯了扯衣角,瞅瞅小树林,瞅瞅稻草堆,再瞅瞅江澈……
江澈努力镇定说:“是这样的,过几天咱们村没准会有些外地人来,到时候我想请杏花婶你们娘几个帮忙烧些农家菜,调料什么的我都买了,材料就在村里选,你们按日常烧法做就好。”
“……哦,是这事啊。”杏花婶神情失落一下,说:“行。”
…………
七天,除了王地宝依然死赖,村民们没有反抗举动,都在想办法凑钱,虽说不至于真的砸锅卖铁,但也实在为难,这地方一穷穷一片,借都没处借。
第八天上午,麻弟一边跑一边说:“来了,来了,车在山下,人上来了。六个,四个男的两个女的。还有四条狗,认不清啥狗,反正不是咱们这土狗。”
江澈扭头扫一眼,叮嘱说:“都准备好啊,按我说的做。”
等啊,等啊,终于,四个30岁到50岁不等的男人满头满身的大汗,带着两个已经快走哭了的妖媚女人从村口缓坡上爬了上来,四条狗也吐着舌头。
“这是到了吧?”
“应该是了,娘的看报纸还以为车能开到。”
被村口几十号村民木讷好奇的目光盯着,他们自己内部先讨论了一下。
是这样么?江澈想了想,我明明写的是徒步登山……哎哟忘了,后面还有一段描绘那些人把钱扔在车前盖上——抄串了。
“嗨,有没有会说普通话的?”九十年代头两三年,猎枪管控还不算严格,四个人四把猎枪,至于那两个女人,一看就是小蜜,没穿高跟鞋上来就不错了。
谷爷点头站起来,小心说:“贵客啥事?”
对方问:“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头700斤的野猪王?”
“没……没有。”谷爷显得有些慌乱,毕竟这野猪王几天工夫就长了200多斤,想想也是挺吓人的。
“没有?”对方糊涂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说:“这是茶寮村吧,报纸上都登了……你是不是怕我们跟之前来的那群绣花枕头一样,弄不下它啊?”
谷爷神情僵住了一会儿,无奈点头,“可不敢再招它了,上回要不是赔上一批猎狗,人都危险。”
还真是淳朴老实的山民啊,胆子也小,来人大笑着说:“哈哈哈,我们可不一样哦,猎场里打过的野物少说也上百了,老人家你就放心吧。找两个村里会打猎的,带下路。”
说着话,一叠几百块钱就掏了出来,没有车前盖,也不知道往哪里放好。
李广年和大哥李广亮起身,有点为难地把钱接了,用夹生普通话问:“这就去?”
那六人互相聊了几句说:“算了,这山路太难爬,上来人都虚了,我们还是先休息会儿,你们这里谁帮忙烧个午饭,整干净点,有什么好吃的都烧上,另外算钱。”
茶寮村最好最干净的一栋房子就是江澈的学校。
院子里,老板和小蜜们喝着茶,吹着山间清风。
厨房里,杏花婶一家五个女人辛勤忙碌着额,不时有村民送来自家的蔬菜,山货。
小河湾里,江澈收了李家兄弟递过来的钱,转头交给谷爷,面色严肃再次叮嘱李广亮和里广年:
“第一,绝不能让他们在树林外碰上野猪王;第二,别一下就找着了;第三,不露馅的情况下,尽量保护野猪王,他现在跟我们是一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