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话,帮着琢磨,我也走不出去。”
“哪里,那是赵叔自己的本事,就算我不提,你自己迟早也会出去的。”江澈笑着,从火盆热灰里翻出来两个烤得喷香的地瓜,拍拍灰,问:“叔你吃一个不?”
“行。”赵叔接了一个,因为太烫,一边换手,一边剥皮,吹气。
“叔现在已经自己包房盖了吧?”江澈问。
“就接的建筑公司转包几手的活,赚的少点,倒是没断过。”赵叔一边吃,一边说:“嗨南整年到处都在盖房子。也不见有人住,不过房价倒是见天地往上涨。”
这年头一般人都还不曾听说过“炒房”这个概念,江家人也一样,所以没什么热烈反应。
“我有个心思,自己钱不够做不了,想说你家要是有钱,可以去那边买两套,搁手里隔个把月,转手就能挣十好几万。”赵叔又说了一句,倒是真的好意。
听说挣钱,这么挣钱,江妈眼睛亮了,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看江澈,嘴里问:“真有这好事?”
全家人,包括当了老板的江爸在内,都把目光聚焦过来,在他们眼中,不管江澈蹲在多穷山沟,他都是家里最有文化和见识的那个。
江澈问:“叔,那边房价现在多少了?”
赵叔说:“4500,5000,6000.”
江爸、江妈和二叔二婶一听都懵了,一直呆在村里的江澈小叔叔有些困惑问:“一间?”
“不是。”江澈拿半截柴在地上画了个方方正正的格子,说:“一平方米,差不多这么点大。”
92末,93初,临州城新建小区的房价也才1000多不到2000,嗨南已经攀升到5000,6000,凭什么?
这一阶段的嗨南房地产就是最标准的击鼓传花,房子、地皮,一直都在炒家手里打转,集资的,贷款的钱流进流出,一栋楼从开始盖到完工转上十六七手都属正常。
价格就是这么炒起来的……
算算,也该快断了,几个月内,先是房子炒不动,接着地皮炒不动,等到银行一收紧银根,整个盘子就会彻底崩掉。
然后就是一层一层的卷款跑路。
最后砸手里的,挺不住直接就完了,最能挺的,一直等,但是这会儿5000、6000的房子,一直到2005年,价格都不过千。
除了炒家,还有一批人会被害死,垫材料费,垫工钱包楼盖的建筑商。
这两批人里,那真有上吊的,跳海的,很多。
考虑赵叔的为人,江澈不能不提醒一句:“这事,赵叔还记得我去年说的话吗?不要让开发商欠你的工钱,更不要垫工钱和材料费。”
赵叔犹豫一下,说:“可是现在那边一二手的活,都是这条件。我还说把去年赚那点钱全拢上,再贷点款,年后过去也这么干呢……不牢靠?”
“不牢靠。”江澈说:“房价已经太高了,资金链要出问题。”
赵叔迟疑着点了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真听进去了。
他当然不会怀疑江澈的用心,但是眼下的情况,江澈这些话就是跑到嗨南去跟所有人说,除了像潘十屹那种吃内部数据和人脉,又精明到家的,也没几个人会信。
这晚上说过的话,都是邻里闲话,江澈没太放在心上,家人也一样。
…………
二十九,三十,眼看就是年,家家户户都放下农活,为过年忙碌着。
大过年,县里突然下来一批干部,组织村民修路、除草、打扫……
县长要来,市长也要来。
因为钟石山要回来了。据说当然出走的少年,先去了TW,又辗转港城,如今已然是TW、港城都有着偌大的家业的大富商。
这事太惊人了,村民们热切地议论着,期待着,突然有部分人想起来一事……神了。
江家院子里,江澈在陪小堂妹玩“称石子”,一群自家长辈突然围拢,看着他,江老头开口问:“澈儿,你真的懂风水?”
“呃,在支教那地方遇着个老头,跟着学了一点。”
江澈习惯性瞎编。
他不觉得这事能带来什么影响,一个小村子而已,他也不长待,当然如果赵叔信了他的邪,那是好事。
他是不知道,港城、粤省那边人有多信风水,而且是越有钱的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