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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拉,竟然,反锁了。
江澈:“……”
隔一好会儿,她再出来。
林俞静面前一缕乱发,两手端着脸盆,说:“我帮你把换下来的衣服、袜子,都洗好了,现在挂哪儿呀?”
她竟然跑去洗衣服了。
“我带了洗衣服的刷子呀,说了是来送你上学的,总要有个样子。”她认认真真说道。
一副勤劳小娇妻的形象,真是,让人很难控制自己啊。
可问题我除了睡衣,就没带别的衣服出来啊……江澈只好起身,先把衣服挂到窗口去,还好,夏夜有风,明早应该就能干了。
等他做完这些,再回头,林俞静同学在做作业了。
棉睡衣,圆领小衬衫样式的,印兰花图案,长袖。
成套搭配的长裤。
总的来说比小短裙保守多了。
林俞静坐在小桌前,拿着尺子,笔,认真画着图。
台灯的光把小桌和附近一圈的范围圈主,像是孙悟空用金箍棒划下的,唯一可以抵抗妖魔鬼怪的小圈圈。
就剩这么一小块阵地了,林姑娘现在的处境,可危险了。
往前,很可怕,外面就是枪子、毒蛇、骷髅头。
往后……更可怕,是床!
“你作业这么多吗?快12点了,还不睡,不累吗?”江澈靠在床上,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的后背,问道。
“嗯。”林俞静用力点头表示强调,“我们作业很多的,一个作业,就要做很久,我美术功底差,就要更久。”
“哦,那你们专业挺辛苦的。”
“是啊,我上个学期都才第三名,前两名比赛拿奖有加分,我那个课题的加分,要这学期才算。”林俞静说:“要不,你先睡吧?”
“好。”
铅笔笔尖在素描纸上沙沙地响着。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景,其实蛮温馨的。
可是,要是事后就更好了……
江澈心说要不我点根烟,假装已经是事后?
…………
“江澈……江澈?”林俞静转过头,“你……睡着了吗?”
没回应,江澈好像睡着了。
为什么突然一下,窗外的风生突然变得好吓人,为什么好像有影子在晃,为什么窗帘动了一下,为什么有声音,是开枪了吗?
蛇会不会爬进来……
“江澈,江澈。”
林俞静小声喊着。
过来,摸床……
……摸不到。
被子掀开,只有枕头。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江澈下从卫生间跑出来。
“你去厕所为什么不跟我说,还不开灯,还没声音……呜,吓死我了。我以为你被女鬼带走了。”
林俞静真吓哭了,一头钻在江澈怀里,打人。
“我看你很认真,怕吵到你啊。”这个时候是直接放倒好呢,还是勉强君子苦逼自己,不趁人之危好呢?江澈想着。
林俞静说:“呜,其实没有作业,石教授的作业随便乱来都可以……我在那边,其实就一直都在画你。”
“呃,那我看看。”
江澈拿着素描纸,对灯,左看,右看。
“你确定这是我吗?为什么是方的?”
“抽象画,拟建筑化。”林俞静眼泪未干,自己禁不住,笑着说。
一直听说拟人化,原来还能拟建筑化……
“听说这么一说,有点像了。”江澈笑起来,看着旁边各种注释:臭流氓,大色狼……
两个人聊了一阵,终于,林俞静缓了过来。
“好了,睡吧,看你怕成这样。”江澈柔声说:“我保证,我能克服。”
是能克服,不是没想法,他主动把多余的两个枕头放在中间……
安静等着,等到林俞静缩在被子里,像是睡着了,才放心睡去。
他大概做了一个挺美的梦。
然后,“哎~”
喀咔拉,突然,就挨了一脚。
江澈用手臂撑了一下,才没掉下床,迷迷糊糊坐起来,左看右看:
谁?什么情况?为什么老子安安生生睡着觉,都会挨踹?
看见林俞静坐着,江澈问:“怎么了?”
林俞静气鼓鼓看着他,眼眶红红地说:
“我刚做梦,梦见我过很久又来看你,结果你就跟一个段子很短很短,涂口红,烫头发的女的,手牵着手,就在你们学校门口那里……我问你,你还理直气壮,你还说我都不肯给你那什么,你就要找别人。”
“然后我就醒了,好难过,可是我都难过死了,气死了,你还睡得那么香。”
“我气不过,就,就轻轻的踢了你一下。”
明明就很重好么,江澈心说你都差点把我踹飞了,而且,事情是你做梦梦到的,关我什么事啊?
没办法,还是只能哄。
这回没有枕头格挡了,林俞静像一只小猫一样缩着身体,埋头拱进江澈怀里,蹭了蹭。
“陈世美,负心汉,王八蛋。”
她说最后一个蛋字,有个有趣的尾音,仿佛把韵母“an”的音发太清晰了,很有趣。
江澈忍不住好气又好笑。
林俞静严密防守了一整个晚上,却不知道,眼下这副吓着了又委屈了,可怜兮兮求安慰,求保护的样子,岂是才是最好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