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将军以前没在意过,生了孩子后突然开始在意。原因是家里买了一堆看图识字的书……可是孩子还没满月。柳将军想了想,那就先教孩他爹。
三墩被逼着看图识字,认图形的时候,把椭圆念成了随圆,被柳将军笑了也骂了,因此印象深刻,这回正好碰上,就毫无保留地教给了老彪。
“真的啊?”胡彪碇问。
“嗯,我自己认的字不多,但是我家里媳妇儿高中毕业,还是当校长的,她刚教我,错不了。”
“那……”听说是高中生,大校长的指导,胡彪碇服气了,改口说:“那反正我这个人,挺椭圆的。误会过没事,以后就是自家兄弟。”
三墩笑着,爽快说:“行,其实我对你也挺服气。”
这俩已经快把隔壁偷听的江澈和郑忻峰聊哭了,笑哭的。
还在聊。
“要说咱们,其实都吃了没文化的亏。”胡彪碇想到,江澈就是一个上学多的,而且做了那么大事业,毕业一次,还接着考,接着上,他有些感慨说:“我是压根没上过学,家里那时候实在太穷,打小我就得帮着干活,再来村子也偏得没学校,所以,一天学我都没上过。”
他心里想着,无论如何,得让鸥妹和船娃多认字。
对面的赵三墩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我跟你不一样点,我爹妈那时候死活扒拉,还愿意供我读”,三墩说:“可是学校不干……”
“嗯?”
“就我读到二年级去报名,校长和老师就一起求我爹我妈,说我要是再读下去,学校就要散了。其他孩子都见天哭着闹着不肯来上学。”
“为什么?
“都被我打怕了。”
…………
见三墩和老彪越聊越融洽,江澈和郑忻峰好歹放下心,离开了女护士换衣间。下楼梯的时候聊到《双生》南特电影节参赛一事,也没抱太大希望。
其实,郑忻峰的表演奖已经领到手了。
人生就是一场戏,他这回演了一场大戏,收获丰厚。
第一层,是钱,老彪决定投资的五百万。
往上第二层次,是人,郑忻峰这次不往多了算,救个百来人是有的,按一条命七层塔来算,他的浮图塔得多高?此外,他还赢得了人心,那种被死心塌地感激甚至是崇敬的感觉,郑忻峰在江澈那儿看到过,羡慕过,不止一次,但是自己享受这样的拥戴,还是第一次。
最高的第三层次,过瘾。真的,这整个演绎过程,完全没有一个人发现他是演的。这种过瘾感和成就感,就算是奖杯都给不了。
两人说着话走到楼下,安红迎了上来。
“那个,这个怎么办?”她看看江澈,又看郑书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把东西:一个玉镯子,一支手表,三条金项链。
“就刚才,嫂子硬要给我,说是谢谢我在临州照顾他们一家三口,我,我推不掉。”她有些紧张,说:“要不给你们帮我还?”
安红把手上东西递过来。
老实说江澈过往从没注意过这名旗下员工,但是现在这么一看,还真有几分欣赏,要知道,这是1993年,她手上拿的东西合一起,不说十万,五六万肯定是值的。
“给你你就拿着用呗。”一旁的郑忻峰轻松说:“你都当上宜家部门经理的人了,是也该穿点戴点了,没事多显显,好让人看看咱宜家多有钱。”
安红支吾一下,小声说:“我没当经理啊,我都没上班。”
江澈和郑忻峰同时,“嗯?”
“那个,上回辞职后,我就没回去。”安红说一半自己着急摆手,说:“不是,不是你们以为的,是我自己不好意思回去。”
她缓了缓,镇定下来认真解释:“我本来就不是因为有什么功劳升的经理,只是因为来得早,呆得长,凭运气凑的,结果还辞职大家都知道了,要是我再回去,还当经理……不像话。其他人也会对咱们宜家的管理不服气的。”
道理完全正确,合情合理,江澈在心里已经开始考量,怎么重新安排这个姑娘。
这种人未必能立什么大功,但是一定尽本分,不论哪家公司能拥有,都值得珍惜。一家稳定的公司,并不需要每个人都才华横溢,甚至最好不要全都太有才。
这时候,安红自己又继续说道:“后来褚姐来找过我,她跟我说,让我干脆先歇一阵,也就个把月时间,宜家在外头就要开新的分店……她会安排我去那边管事。”
完美答案,果然褚姐姐就是褚姐姐,江澈不用再费心了。
“那意思你现在没工作啊?”突然,郑忻峰问。
安红想了想,点头。
“那你真的没喜欢我?”
问题太跳跃,安红慌张一下,用力摇头,又点头,乱了,最后只能用说的,“真的不喜欢。”
她说得很坚决,郑书记心里有些不爽,不过还是强撑着,说:“那就好,那你家里不着急逼你嫁人吧?爸妈同意你去外地?”
安红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
“来帮我拎包吧。”郑忻峰说:“你要觉得不愿意当秘书,当经理也行……反正咱们公司现在就两个人。”
“……”安红很是犹豫了一会儿,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点头,本来上次辞职,她就是为了回报郑忻峰,准备出来帮他的。
现在他果然缺人,安红自认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