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两个人刚打了个招呼,后面孙子龙跳着脚带着怒气喊:“老文。”显然对他这样的表现很不满意。
文厂长神情尴尬一下,回头。
孙子龙:“谁啊?用得着你这样?!”
文厂长:“……”
神情有些纠结为难,他转回来朝江澈苦笑了一下,作为一个这个时代的企业家,小鬼难缠的可怕,他不是知道,而是深有体会。
就这个孙子龙,这次分明只是同行,但是一路对他指手画脚的不说,糟蹋了多少钱不说,就连工厂刚接到一个订单,他都已经迫不及待暗示要好处了。
你说文厂长恼不恼火,烦不烦他,肯定的,但是依然得捧着,只因怕他回去后从中作梗。
“江总,这事?”文厂长有些苦涩道。
“这事我来说吧。”
一名警察说话间从后面走了出来。
他其实已经看了有一会儿,发现没动手,就先旁观,分析了一下。
警察把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最后很直接地把那块欧米茄掏出来,放在文厂长面前,“你认识这块表吗?”
这就对了,江澈心说,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
但是孙子龙也不虚,他自信文厂长绝对知道应该怎么做……这是一个聪明人。
他是对的,能在这个年代,在一个贫困落后的地区办起来一个还算不错的小家电厂,文厂长当然是一个聪明人,得很聪明才行。
所以,就这几秒钟工夫,聪明的文厂长脑子里已经把事情捋完了。
一、这事孙子龙干的,他完了。他沾了这事未必一定会完,但是既沾了这事又惹上了宜家江澈,他就肯定完——既然这样,自然不必再担心他回去做什么。
二、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跟宜家江澈结识,卖他个小人情的机会——也是自己人生目前阶段最大的机会。
就这样,在警察的注视下,孙子龙的期待下,在江澈的面前。
“认识,这块表一直是孙领导手上戴着的,也乐意给人看。”文厂长一丝不苟说:“不光我见过,我们这一行人基本全都见过。”
孙子龙:“……咦?”
确定自己没听错,他整个人晃了晃,看看文厂长,茫然一下,带着哭腔说:“老文你,你干嘛?”
跟着,他又扭头看江澈,孙子龙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问题肯定出在江澈身上。
警察转头,把手表向其他人展示了一下,“都见过吗?”
十多人冲他点头。
这就清楚了,警察把手表一收,冲楼上打了个招呼,意思已经搞定。
跟着他转头怒瞪了孙子龙一眼,想了想,还是先走到江澈面前,递上身份证的同时说:“很抱歉,江总,因为我们的工作问题,差点让你……”
“没事,我很乐意配合公安同志的调查,一起将罪犯绳之以法。”江澈笑着说道。
“谢谢。”警察转身,“孙子龙先生,你的表,还有……”
面对警察,孙子龙整个情绪一下崩了。
这件事本身只是嫖娼而已,他被抓了最多也就拘留罚款,用警察的话说,罚款的钱还肯定没那块手表价值高,但他先前依然想尽办法把事情推到江澈头上,因为他是小干部,这里是广州,事情他活动不了,被处理了,档案和文件传回去……
要丢公职了,我要毁了,孙子龙一下有些失控,几步跑上来,揪住文厂长的衣领就骂:“为什么,你,你疯了?!”
文厂长面无表情抬手捏住他手腕,反扭过去,“警察同志,其实我手里还有孙子龙做这件事的发票……他今早上跟我报销来着。”
警察点头,“……好。”
孙子龙晃了晃脑袋,从被捧着,作威作福的位置上一下掉下来,局面突然就变成这样,死局了。他最后木木地把目光投向江澈,看了几眼,又转向文厂长,“他谁啊?”
文厂长不说话。
“到底谁啊?”
“看来孙领导平日真的很忙。”文厂长无奈道:“你的老同学,宜家,江澈,全国最大的连锁家电公司的老板……上市公司。”
孙子龙:
“啊?”
“什么啊?”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对江澈说:你们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孙子龙吗?!
他还说要整死江澈和郑忻峰,
他还说要牵连吕山根一家,
他还教育过江澈,说他蠢,还说过,要去看看叶琼蓁。
……
“老江,这事,我,咱们……”
孙子龙想讨好,但是一张脸上的神情,已经没法看了。
怕恶心,江澈没看他,正专心跟刚赶到场的律师对话。
“嫖娼的事应该不用咱们管吧?”
“是的。”
“但是诬陷、诽谤,咱们可以告一下吧?”
“当然。”
“另外,我还怀疑他跟那群卖淫盗窃的是同谋,你觉得呢,梁律师?这事巧合得太过分,我觉得他们好像在设计敲诈我。”
“合情合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梁律师说:“我会积极配合公安方面深挖案件。”
“好,那就麻烦梁律师了。”
“江总客气,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子龙:“……老江,咱……”眼泪啪哒啪哒掉下来,“别啊,老同学。”
江澈看看他:“老同学?是啊……但是你脏的实在过分了。”
…………
因为那句牵连吕山根和他老婆的威胁,江澈十分钟前对孙子龙说过:“我本来还想说,等这事处理完了,再打你一顿,也就过去了,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要回去的好。”
对于这种小人,任何的同情都只会给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留下祸患。
所以,
江澈说他回不去。
他就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