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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岁年轻男孩傻乎乎地温柔,气死人的蠢心思,让她孤单的老少女心,颤动过。
已经有一年没有碰面、对话过了,想想,那孩子就要毕业回去,而自己……总之今天很可能就是人生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这,潘捷不自觉多问了一句:
“什么时候走啊?东西都收拾好了吧?”
张杜耐说:“嗯,明天。”
“是回老家,去宣传部对吧……啊,那个,我那天凑巧看到你们的就业情况表了。”
潘捷说完心虚了一下,虽然在办公室凑过去看表格的当时,她并不觉得自己特别注意一下这个曾有过特殊交集的男孩的去向,有什么奇怪和不对。
“对的。”张杜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抑制不住地欣喜了一下。
这让潘捷有些慌张,她顿了顿,“那,好好工作,再见。”
“……再见。”张杜耐说着抬了一下手,有些不那么自然地,在身前摆了摆……原来,这就叫做“挥别”。
潘捷也摆了一下手,而且笑了一下,然后她躬下身,有些费力地,把纸箱抱起来,继续走在那一排粗糙而茂盛的尤加利树间。
此时的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路灯的灯光暧昧……
突然,“啪啦啪啦……”一长串急促的,男孩子奔跑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潘捷心跳乱了。
她心慌意乱,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回头……或者不回头,但是站下来等一下……或者还是假装没察觉,继续往前走。
然后呢?
拒绝吗?
还是让他帮忙把东西搬回家?……就像曾经那次一样。潘捷想到这里,脸热发烫,彻底慌了神。
脚步声已经到身侧了,不自觉,潘捷扭了一下头,她控制着表情,想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不意外……
但是,看到的那一刻……她还是愣住了一下。
穿着运动背心的陌生男孩从身边奔跑而过。
“……”潘捷咬着嘴唇,生气,气鼓鼓一下,气自己,自作多情……然后,又不自觉失笑。
她扭头朝侧后方看了一眼……在张杜耐之前站的位置,只有一位年轻的女生正经过。
她回头,一样不见人。
就这么站了几秒钟,自己个儿哭笑不得了一下,潘捷咬咬牙,在夜幕和路灯下,有些艰难地抱着大纸箱继续往前走。
有一件她并不知道的事:
在她身后,第三棵尤加利树的后面,其实现在站着一个男孩。
刚刚的脚步声,其实是两串,只不过其中一串,终究是在她停步转头的那一刻怯了,失去了勇气,藏到了树后。
没一会儿,
潘捷的身影消失在了前方拐角。
这一晚,张杜耐没有去毕业晚会现场,他独自转了转,最后在场地外不远的地方找了个没人的石阶,独自安静地坐下来,不难过,也不喜悦……
有些遥远地歌声传来:
“还是走吧甩一甩头
在这夜凉如水的路口
那唱歌的少年
已不在风里面你
还在怀念
那一片白衣飘飘的年代
那白衣飘飘的年代。”
歌声这样听,意外地,别样空灵、飘渺和动听。
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色也很好。很美。张杜耐知道自己会记住这一天,记很久,很久,一直到他再也不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