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暗下来,在遥远的山边,天地氤氲,云烟浮动,杀机在寂静的原始丛林里悄无声息地潜伏起来。
在孟醒击毙一名枪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坡下风平浪静,再也没有人影出现。追击者们像空气一样消散,攀爬声与枪声都消失在岩石下。
孟醒靠着山石侦察,看着远处安静的丛林说:“他们一定绕道了!坡下地势低,容易被击中,对方在寻找有利于他们的地形伏击。”她检查着弹匣又说,“只有一发子弹!我们快走!从沧月崖侧面绕下去。”
又开始在树林里奔跑,荆棘灌木和野草杂石划破双腿,却浑身不觉。
自己像个废物,在危险来临时,什么忙都帮不了,只是个累赘。我边跑边想,万一到了最后时刻,必须要为孟醒挡住一次危险,希望子弹和孟醒绝缘,那种呼啸而来的死亡之音冲我来吧,默默祈祷孟醒一定要平安无事。
沧月崖深处是更茂盛的原始森林,遍地是杂乱的藤萝野草和盘根错节的树根,我俩被绊倒了好多次,腿和胳膊划破好多口子。
在丛林里跳跃奔跑大概半个多小时,前面听见有泉水叮咚声,孟醒说去喝点水,快走到跟前时,我俩同时发现泉边的巨石上站着一个男人,他光着上身,双臂垂下,一只手上拿着手枪,冷冷地盯着我们来的方向。
是卫兵!
他在这儿等候多时,此时两边相距仅有几十米远。
孟醒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正是这一滑救了她的命。卫兵抬手就打,几发子弹全贴着孟醒刚才挨着的树枝飞了过去。我伏下身子拉着孟醒往侧后跑。
卫兵没有追,但侧面传来枪响,子弹在森林里乱飞,有些还打在石头上,溅起细小的石子弹落到脚边。
我俩尽量低着身子朝没有枪响的地方飞奔,夜色渐浓,在这样一个状况复杂的山林中,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人,别说躲避枪击,连路都难以分辨。
还好孟醒当时为来云南实习,在山地特种作战训练中得到过满分。
脚下不停,我俩跃过一个小山涧,孟醒突然把身体往旁边树上一靠,单手快速举枪,“砰”一声,最后一发子弹打了出去。
与此同时,对面树林里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孟醒的头发飞过去,打在一棵树干上。
前方十米外一个男人还保持着举枪的姿势在一棵小树后应声倒下。如果孟醒没有及时发现,反应稍慢一点,或者在慌乱中最后一发子弹射出去没有击中目标,我俩很可能会就此殒命。
越过这个山涧,走到这个枪手身边,他穿一件花哨的蓝色衬衣,短裤,看外表像境外人员,心脏部位在汩汩流血,喉咙里发出“咝咝”响声,还在大口喘气,眼睛带着恐惧,睁得很大,盯着孟醒,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不到一分钟,他腿慢慢伸直,眼睛半睁着,停止呼吸和挣扎。
我胃里翻腾着,想呕吐。不敢相信这个人是被孟醒亲手打死的,哪怕她是一名警察,我亲眼目击犯罪分子被击毙还是感觉到心理不适。
孟醒用手挡着我的脸,示意我离开现场。她把自己的手枪放回枪套,捡起这个男人的手枪,拉开弹匣,弹匣是满的,这是把比孟醒那把枪要大些的手枪,跟CS里面的警枪很像,还有十几发子弹。
孟醒合上弹匣时,脸上镇定了许多,我知道,有了这把枪让她心里感觉到踏实和安全。
这个场面,让我不由得再次想起她的外号:绝地女神。在这场枪战追击中,孟醒这个年轻的女警,镇定的表现比任何一名地方警察都要出色。
随后,孟醒抓过一些树枝盖在枪手身上,我俩离开这个山涧,跑向沧月崖方向。在离山涧数十米开外,一棵巨大的原始大树横亘在眼前,孟醒脚下不停,冲向大树右边,在移动中,两声枪响从大树上发出,孟醒在枪响之前就地一滚,已到了树下,她踩着一段枯木脚下一跃,如一名武侠剑客,身子急速飞扑到树上,一道黑影从树干落下跟她在空中撞击到一起。
我听见枪掉落在草丛的声音,眼前两道黑影纠缠在一起,正在快速变换身形,一场生死搏斗在大树下展开,这场搏命快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我赶到近旁,在忽明忽暗的树林间隙中,我看到和孟醒搏杀的对手是一名个子不高的黑衣人,他沉默不语,令人眼花缭乱的高踢腿和肘膝连击证实这是个格斗高手。
孟醒体力不支,一直在躲避攻击,两次拳头相撞,她都低吟着后退数步,有几次她做出拔枪动作,都被黑衣人逼迫的只能出手还击格挡,根本腾不出手用枪。她在战斗间隙,喘息着对我喊:“你快走,别管我,到崖上等我。”
我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没有回应孟醒,悄悄从侧面绕过去,那时黑衣人又一个侧踢被孟醒用肘挡住,剧烈的疼痛和冲击力让孟醒差点坚持不住蹲在地上。黑衣人顺势往前冲,他将要跳起施展一个致命飞膝动作时,我从后面突然跃过去抱住他,他在半空中一个肘击打在我肋骨上,生疼,能听见骨头在寸寸断裂。
在疼痛中,我死死抱住黑衣人,胳臂卡在他脖子上,两个人倒在地上,黑衣人在上,我在下面,脸颊靠在一起,能听见黑衣人急速的喘息声。
眼前黑影一闪,孟醒已经跳过来,她手臂一扬,“啪啪”两声枪响,我的面颊上一热,有鲜血四处喷溅。
黑衣人安静下来,那两枪又打在他脑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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