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曾经说过,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者无二三,何向东始终没有和周青青说起他今天心情不好的原因,也没有说起他的曾经。
周青青也是一个很聪慧很温顺的女孩子,何向东不想说的,她也不会去追问,自何向东这句话说完,两人再一次陷入沉默当中。
何向东手枕脑后,望着皎洁的月光,思绪万千。周青青却只是盯着倒影在池塘湖面上的月光在看,还时不时用手抖动裙子赶赶蚊子。
良久良久以后,夜已经深了。
何向东才从石头上爬起来,搓了搓脸庞,露出轻松的笑意,把周青青送回家了,到周家的时候还被愤怒又狐疑的老周一顿痛骂,弄得何向东好生尴尬,又不好解释,周青青也只是捂嘴偷笑。
第二天,何向东就恢复正常了,该说相声说相声,该买菜做饭买菜做饭,跟之前没什么两样,生活容不得你有半点矫情的地方,你不恢复正常,你他妈还能怎么着啊。
这年头说相声确实不容易,可以说整个相声市场已经消失了,基本上已经在别人嘴里听不到相声这个词了,偶尔能听到的也是在春晚,还没人爱看。
相声低谷,这是大环境,无论是国家的,还是民间的,所有说相声的都不好混。何向东这种都还算好的,可他一天也撑死就四五十块钱,这还是老周厚道了,肯和他们二八分账,别的地方都是五五或者****开,有的甚至是艺人拿小份。
可是尽管如此,何向东一个月也就千把块钱,房租水电各种吃喝都要钱,师父身体也不好,得常常吃药,这就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了,那个时候可没有医保这种说法,都是自己花钱的,有些好单位可能能报销,他一个民间艺人上哪儿报去啊,所以这日子过的也是紧巴巴的。
现在真是不如原来了,84年在天津连城俱乐部干的时候,一天就有一两百块钱,一个月三四千,84年的三四千跟96年的一千多可真的没法比啊,这年头作艺太难了。
运气好的时候能有几十个客人,遇到天气差的时候可能一个人都来不了了,就像今天这样,午饭过后突然就下起暴雨了,街上根本没法走人。
何向东和吴金算是苦了脸了,两人相视苦笑,这场雨来的太快也太大了,噼里啪啦地下,目光也只能是放出去几米去。
吴金一拍手,无奈道:“得,白瞎一下午了。”
何向东找了条凳子坐了下来,道:“反正也走不了了,咱坐会儿吧。”
他们两过了中午饭点来的,还没等他们准备好,这暴雨就下下来了,客人一个也没来,他们也走不了,只能是在茶馆里面坐着。
吴金的儿子吴洋倒是很开心,他这段时间放暑假,有事没事经常来茶馆玩,这孩子十岁,长得很可爱,小模小样的很秀气,跟他老爹真不像。
“师父。”吴洋笑嘻嘻地凑到了何向东身边,他很喜欢和何向东玩。
何向东揉着吴洋的小脸,语重心长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要叫爸爸。”
“滚蛋。”吴金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何向东大笑。
周青青也在店里面,她对何向东说道:“你怎么老是占吴哥的便宜啊。”
何向东满是笑容,扭过吴洋的脑袋来,说道:“你看这孩子长得多清秀啊,哪有一点像老吴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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