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说着,侯三爷也渐渐激动起来了:“你在民间说相声,好,你是说痛快了,可是你能红吗?你说电视不好,说文工团不好,可是没有这些渠道,你能红吗?单靠你在小园子说的那两句相声,你这辈子都红不了。”
“你不是说想尽自己全部力量把现在日暮西山的相声重新带火吗?你这样怎么救相声?你没有名气没有地位,你怎么来做这些事,你在小园子里能说给几个观众听?只有电视才是最好的渠道,可是你现在却把这个渠道给放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默了默,何向东解释道:“我并没有放弃电视,电视是最好的宣传平台,最好的宣传渠道,可现在电视上相声真的不是我要说,也许有一天我能做主了,我能在电视台说我要说的相声了,那我肯定会去的。”
侯三爷眸子里面露出了失望之色:“你觉得就你现在这样,你会有做主的那一天吗?”
何向东眼中迷茫却又坚定:“不知道,说的直白一点,我就是单纯想好好说相声罢了,说我喜欢说的相声,说观众喜欢听的相声,就足够了。相声艺人唯一能依赖的只有观众,未来能不能红,我不清楚。未来我有没有话语权,我也不清楚,但我只想给观众好好说相声,多培养出来一些真正的相声人才,就算我一辈子都红不了,那我也认了。”
侯三爷闭上了眼,神色复杂。
……
半日谈的节目终究是播出了,何向东在文工团的辞职申请也批下来了,何向东再一次变成了一个非常纯粹的民间闲散艺人。
一年的体制内的经历让何向东就像活在梦里一样,那个美好却又难受的梦。他从这里面获得了很多,可是同时也失去了很多。最终他还是退出来了,不谈得失。
何向东唯一歉疚的就是侯三爷了,自己终究是辜负了他的厚望了,难为他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何向东去办离团手续的时候,也瞧见了团里面那些相声演员的幸灾乐祸的样子了了。
曾经的何向东给他们的压力太大了,简直就像是一座高山压在了他们头上,不说看到出头之路,他们连气都喘不过来。
所有人都绝望了,认为只要有何向东在,他们这些人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了,永远都会被他的光芒掩盖,可是今天这座大山却自己主动离开了。
文工团才是升龙台,小园子只是臭水沟,就算何向东是条真龙,在臭水沟里面他也飞不起了,这人这辈子完了。
他们这些人简直都开心地要飞起来咬人了。
何向东从团里办公室出来,是黄主任送的他,黄主任目光也很复杂,深深地看着何向东说道:“以后……常回来看看吧。”
“谢谢。”何向东应了一声,走了出来。
何向东转过身就瞧见了石先生了,何向东神色复杂地笑着,打招呼:“石老师。”
石先生也早就从侯三爷那边知道事情原委了,对何向东的看法,他和侯三爷很一致,既惊叹于这个孩子的才华,又佩服他对艺术的执着和认识,但也叹息他这宁折不弯的倔性子。
很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