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我为什么感觉,你变得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段飞霞惊愕望着梁成飞,暗淡的光线下,她只能看清楚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梁成飞松开她,一边走一边叹道:“经历了人生百态,尝尽了五味杂陈,有喜有悲,有痛有伤,有的人来了又走,有的人终将失去。但是,剩下的仇恨非报不可,梁家非拿回来不可,至于自己,到最后,斗不过这天地,那也只能生死看命了。”
梁成飞的话说得无比真挚,段飞霞听得很热血沸腾的感觉,她小声嘀咕道:“我也看出,你真的变了!”
“走吧,最后一次送你回家,以后最好不要再见!”
梁成飞继续走了起来,也不准备再说什么。
可段飞霞却一直追着他问:“梁成飞,难道你从来就这么讨厌我吗,难道,你就从来都不愿意用正眼看我一眼?我要你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回答我,这样,我段飞霞以后也不会再见你!”
走完整条街,就像忽然拨开云雾见了青天,前面有一座桥,桥的两头就是路灯,站在那橙黄的路灯下,段飞霞猛地停了下来,她问问题从来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
但是此刻,梁成飞忽然不怎么讨厌她了,她走到梁成飞面前,挡住了梁成飞的去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盯着梁成飞,不知不觉,眼泪又在她的眸子打转。
她多想质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我的委屈,难道,高材生就是一根筋,高材生就不会谈恋爱,高材生就不会喜欢人,高材生就不是女人,不做别人的老婆,不生孩子了吗?
可是,说出来的却是:“至少,我还知道自己是女人!”
“我…………”梁成飞也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看着她那一张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五官精致,均匀合理,虽然没有非常明显的特点,却又恰到好处,更重要的是因为满腹的知识,赋予了她与众不同的气度,大方豪迈,却又不失优雅娇美。
她据理力争,是因为她并不了解梁成飞,梁成飞做的事当然违背了她那理想主义的世界观。
而梁成飞骂她恨她,并不是因为她就是一只母老虎,他甚至都没有搞明白,他们的关系怎么会变得越发的僵硬,就到了这个地步,现在回想,其实除了斗嘴就没有什么了。
话到嘴边,心也跟着软下来,以往的苦,梁成飞根本不会看在眼里,可是此刻这一双泪人的眼睛,是那么真诚,那么委屈,她就这样看着梁成飞,眼泪在脸颊上滚落而下,静默无声,这也许才是真正的痛苦。
但这种痛苦里又不仅仅是痛苦,还包含了不舍,包含了失落。
他低下头,心思也完全乱了,感叹道:“我们两家都住在老区,相隔也不远算,所以小时候那会儿,因为你是独生女,你父亲总是带你去我家,结果,我还屁事不懂,几岁的年纪就上了山。”
“我没有文化,没上过几天学,等我下山回家的时候,已经十八岁,那时候,你都高中毕业了,我其实挺羡慕你们,还有同窗苦读的同学,还有珍贵的友情,可是我什么都没有。”
“我梁成飞就像是忽然降临这个世界,又忽然离开,别人在为了前途,为了青春,为了爱情奔跑,别人在丰富自己的学识见识,可是我却还在为了续命,一直待在山里,整天与药作伴,与虎斗趣。”
“人生就是这样,你理解不了我梁成飞的粗俗,我也理解不了你的高傲,上天注定了我们两人是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却又安排了我们认识,这不是捉弄人么?”
“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其实,我从来没有讨厌过你,我讨厌的是你的行为,我知道,你从来都不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女孩,段叔叔的孩子不可能是这样的人。”
“再说,仇人我也放过了,难道,我梁成飞还会为难曾经的亲人吗?”
他点燃一支烟,慢慢的走了起来,段飞霞听着这些从梁成飞心里掏出来的,并不多见的心声,心里也歉疚不已,她之所以早就想好了道歉,完全因为她早就意识到自己的过分了。
梁成飞没有上过学,他是为了和死神做斗争,那么艰苦的活了下来,可是自己在公众场合那么羞辱他,还恨不得告诉全世界,她段飞霞这辈子绝对不可能和小学文凭的男人结婚。
每每想起这事,她心里也无比痛苦,因为,她本该因为梁成飞的坚强生命的伟大而感到伟大,却不应该因为心胸的狭小而自认为梁成飞的狭小。
此刻,她没有说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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