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了远处某处土丘上,然后又变成某种有些惊疑的问话声;只可惜因为口音的缘故,并没有能够让人听懂,随即就在细微的惨叫和闷哼声中,重新归于了平静。
但是这种虚假的平静,显然并不能再持续多久,。。随着阳光蒸腾了最后一点雾气,而照得江面一片亮堂堂,更多的鼓点和号角声,终于在江岸不远处的原野当中响彻了开来。
整个江岸霎那间就像是彻底复活了过来。。。
当日上中天之后,
我也在前呼后拥的护卫簇拥下,踏上对岸土地的时候,发现展现在我面前的,已经是一个用壕沟、胸墙和简单拒马围拢而成的大型前进营地了。
虽然外围遍布了激烈战斗过的痕迹,但是整个营地里却是充满了某种从容不迫和振奋的气氛。显然那些反扑的敌人,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和压力。
我不管偷偷渡江过来联络的对方,其实是怎样的身份,又有怎么样的理由,这一切又是否真假都无所谓了,我只需要一个能够名正言顺派兵过江而去的契机和由头,这就行了。
我看着正在从浮筏上拆解下来的小炮,叹声道。
“也该给对敌治军,好好打个招呼了。。”
。。。。。。。。。。。
“他们的人数还在不断的增加。。”
“为了将他们推回去,已打残了我们三个营头了。。”
“没有补充和整编,已经没法派上用场了。。”
“敢有擅自后退,杀无赦。。”
而在岸上另一端处于包围之势的阵列当中,身为领兵官的周昂就不免满头大汗了,他已经折损了一千多名战兵了,而连对方仓促准备的阵营外线,都丝毫没能撼动的了。
而来自后方联军大营中的追责和斥问的压力,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让他目不暇接了。
“为什么还没能夺回来。。”
“这些南军是凭空飞过来的么。。”
“江边的巡哨都是死人么。。”
“误了城中的大事,尔等上下都死不足惜呼。。”
然而他也只能磋叹没奈何的,将后方要来的一波又一波的后援,给驱赶到河岸上临时出现的营盘那里去。
作为安东北盟诸侯当中屈指可数,或是硕果仅存的知兵之人,祖上出身安东将门又长期作为义从在外征战的周昂,怎么会不知道眼下局面的糟糕和不堪呢。
因为,当初被宿元景用权谋和利诱手段,带走了大多数的藩军和义从的缘故;虽然西出草原的联军为各藩抢回来不少财货、牛羊和奴口,但也造成了各藩领下的防务空虚。短时之内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时间一长,各种问题和隐患就开始慢慢的显现出来了。
结果,那些一贯驯顺的土族突然起来作乱,就让这些已经顺风顺水治理当地多年的诸侯们,顿然有些猝不及防了,许多诸侯藩家除了多年经营有城墙未屏护的居城之外,那些市镇和村落几乎就一下子都沦陷在了这些土族掀起的反乱狂潮当中。
而一些实力较弱或是地盘较小的藩家,甚至在第一时间就丢掉了居城或是许多亲族的性命,而不得不在仅有藩兵的护卫下,携家带口的向着更大的城邑奔逃过来避难。
但是,更糟糕的是他们在这些土族当中,也发现了某种宿元景留下的端倪和后手;至少从那些叛乱土族手中手缴获的制式兵器和军资,可不是这些长期被封锁和限制的山民和林中百姓,可以随随便便就能获得的东西。
显然这来自北朝的好处和便宜可不是那么好拿的,身为北地第一重臣的宿元景,不但成功的利用了他们,也在时候给他们挖了一个十分要命的大坑。
但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已经发生的这一切已经没法挽回了。他们也只能一边仗着城高墙厚来抵御和拖住那些不善攻坚也不成合力的土族叛军,一边放弃前嫌和打开府库拿出积存的武器和钱粮,将更多的青壮和训练和武装起来。
这才一点点的将局面给挽回过来,见感谢后继乏力的土族之乱势头,给重新压制了下去,然后又齐心合力将从塞外入侵的耶律大石部,给阻挡在了混同江以南的地方,并达成了一个勉强过得去的交涉条件;
只是,显然天不垂怜他们这些北盟诸侯,大举而来的外患才刚刚一去,北盟诸侯的内部却又肘腋生变起来。
现在连那些只存在南方传闻当中的淮军,也发兵北上来凑热闹了,这不由他愈加的忧心忡忡起来。
这时候,对阵的营盘中再次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打断了他的思虑;然后是齐齐轰鸣的炮响连声,以及那些丢盔弃甲忙不迭溃败下来的士卒,再度反冲的他所在的阵脚也变得动摇起来。
因为临江设营的敌军居然主动大举冲杀了出来,而霎那间就将他布置在阵前的包围圈,给搅扰冲击的七零八落;而伴随在这些敌人其后的,则是一面粉色爪印的大旗。。
“这是。。”
周昂不由汗如雨下,他可不是那些消息闭塞而有些不知实务的远地藩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