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者有之,或是质朴清新者有之,或是细腻缠绵者有之,或是大胆率真者有之的春歌二十首,夏歌二十首,秋歌十八首,冬歌十七首全部唱完,已经是天色如墨而华灯高上了。
摇曳璀璨的灯火又通过殿宇内摆放的银镜、屏扇等陈设的映射和反照,让室内越发的明亮而仿若白昼一般纤毫毕见。
然后一阵轻微的哗然和惊呼,还有细小的惊呼声中我再次回过神来。
却是我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通过牵引的罗带,把娇小的新娘给拉到了身前,又用力连人带罗帛一起拖倒向前,而全身叮当作响的扑在了我怀里;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手软脚软还是暂时没法保持平衡,而保持这么一个姿态起不来了。
然而从对面廊柱下的银面屏风里,倒映出来此情此景的一幕,看起来就像是在我的循循善诱下,对方已经忙不迭的主动投怀送抱过来,而一头栽进我怀里娇羞旖旎的不肯起来了一般。
“看起来君侯,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却是在旁的阿姐陈夫人,已经笑容可掬的当场打趣和缓颊道。
“这都恨不得要把晋君给当场抱走了。。”
“只是还需给我们这些相傧,些许体面不是。。”
我嗅着怀里撒发出来的淡淡女孩儿香气,顺势将其揽住我更加紧密的贴在我的身上,顺便打蛇随棍上借着搀扶和揽抱的动作,先不动声色丈量一番宽大群裳之下有多少分量和真材实料的存在,这时候我再次听到细弱游丝又轻柔像只莺鸟的声线。
“唔。别动。。。会痛。。”
好吧,原来不是她不想起来也不,是她满头的珠翠首饰勾在了我的衣袍边沿上,而一时之间挣脱不得而没法起来了。而这一刻我可以看到随着逐渐急促起来的呼吸,在织金襄珠的遮面轻纱下,偶然吹起飘露出来的小脸边缘和外在圆润娇俏的耳轮,已经殷红欲滴的似乎要渗出血来了。
“不用急。。。”
“慢慢来,深吸气。。”
我一遍轻声宽慰着,一遍用身体和手臂遮掩着她的动作,慢慢的从我胸口摆脱开来。
“越是紧张,就越容易再勾住了。。”
好吧,看起来很容易害羞而呼吸急促心如鹿撞,并且通过我练就出来的一贯手感判断和反应测试,这位显然还是个典型的雏儿,而且还是那种深居内苑也许这辈子基本没有过与父兄以外男性,有过正式接触的雏儿;
虽然在语言和表情上固然可以通过训练和培养,来进行演戏和伪装,但是身体内在的反应和本能却是不容易做的假;这样我就可以稍稍放下一些心来了,未来后宅的局面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明朗了。
据我私底下收集的背景资料宣称,她虽然不是与当代大府同母所出,但是她的母亲却是当代幕府执政已故生母,兼前代正位夫人陪嫁的縢妾姐妹,也当长期担负起抚养的职责,而有着一同养在膝下的基本感情;因此在其他兄弟姐妹相继外放居住或是嫁人的情况下,她一直被养在深宫大内而保护的很好,但这也意味着婚后我更多操作的空间和影响偏移的可能性啊。
不过,幕府直接把这么一个娇羞腼腆而缺乏经验的小公女出来,承当这种政治婚姻的道具和角色,说不定还有宅斗固宠侵扎的残酷现实需要,难道国朝那些大人物就不怕一不小心弄翻了船了呢,还是有这其他的后手和准备呢。
这一刻,我心中似乎感觉到了某种端倪和蛛丝马迹的线头,然而催启下一步行程的钟鼓乐声再次响起;我也只能继续紧紧搀扶半身而连携着她的小手,继续向前而去径直走到殿外的台阶上,御赐的泥金团花排扇等仪仗遮拱之下,开始接受殿台外前来观礼的各色官吏军民人等的欢呼雀跃与齐声赞颂。
一眼看过去的远近明暗之间最少也有数千人之众,我甚至还看到在人群有人手舞足蹈的歌唱起来,显然是官方安排的托什么的呢。然后是抱着大礼盒的宫婢和女史们开始走到朱漆的廊边上,开始向下抛撒起各种香花果子,还夹杂用绢帛帕子包裹起来的金豆和小银锞子,
她就像是一个格外精致的线偶般,在我的主导下亦步亦趋完成了这么闹哄哄的场面和轨仪下来,重新回到了殿内后,我已经发觉不自觉牵挽紧紧的小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了。
“余,,实在很高兴。。”
这是她又次主动和我说话了,然后又变得细弱蚊呐。
“还。。。请君怜惜。。”
这时候,婚礼还剩下一个最后的流程和步骤,就是我得到宣长宫偏殿内举办的宴饮上去露个脸,以国族戚里和候位的双重身份,接受各色关系人等的再次恭祝和劝饮;而她则要被重新引回到充作婚室的安室殿里去,且做休息和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