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诸多层出不穷流民盗匪的威胁之下,送到相应的地区去牟取差价的话,相应输送和保障的成本会高的令人发
指。
因此所有大宗的对外粮食交易,始终都把持在淮镇官方及其代理人手中,主要是用来私底下输供和援助那些友军,顺便进行渐进式的收买和渗透,再者就是作为大宗
以物易物的标的,来换取诸如硫磺、粗铜、丹砂、水银、铁锭之类特定的大批量出产内容。
因此民间里最多见的状况就是,在延边地带有人通过蚂蚁搬家式的夹带手段,将淮镇生产饼干罐头等等便携耐存的食品,给贩运出去再积少成多的凑成已打单的交易
内容。不过处于投入成本和人力维持上的考虑,这种小打小闹的查边球式牟利手段,就不在淮镇重点打击和管控的范围之内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
“阿姐还请节哀顺变。。”
我看着眼眸红肿而有些形容憔悴的陈夫人,说着一些没有什么营养的宽慰话,算是勉强结束了这场气氛沉闷的会面。
“诸事尽可寻我商量。。”
“有什么招呼,我自当竭尽全力以赴。。”
“断然不会让真正的凶徒逍遥在外的。。”
“此外,我还带来了最好的铳伤药和针刀能手。。”
直到从宁氏公馆里走出来之后,我才有些郁闷的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一趟拜访下来我才得知,之前某些人的表情复杂和气氛有些压抑的来由了,因为现场发现的刺客尸体明显是一些北方人士,而所使用的火铳却是淮地的式样,身上一些不起眼小物件也和北地的军中有关;
这就不免让人有些尴尬和无言以对了;这还真是泥巴掉在裤裆上了而有些不好辩说了要知道;这些年淮镇私下通过各种渠道售卖除去的老旧淘汰火铳,也有不少数量了,但这要计较和解释起来,却是牵连到很多利害关系,而不能放在台面上明说的事情。
让人有些寡然无味的探望和大失所望的回见结束之后,我决定继续前往太医院看望那位重伤不能移动的便宜姐夫——宁总管。不管怎么说,能够确认这位的情况,并且想办法让他尽可能的好转起来,无疑是改变这种局面的一个关键。
似乎是被我的情绪和心情所感染了,新婚不久的小晋君的脸色也凝重和沉稳起来。
“话说,。。”
随后我漫不经心的询问她道,
“方才,阿姐和你交代了什么呢”
“就问了些婚后的事情”
她想了想道
“然后一直邀请我去她的梅山行馆做客啊。。”
“哦,是这样啊”
我有些失望的走出还没有多久,挽着她重新踏上马车的那一刻,却心中一动慢慢的有点回过味来了。
“不对。。”
在作为丈夫的宁总身受管重伤,而还在太医院接受救治没有回家的情况下,我这位阿姐表现实在太过镇定如常了,而且明知道这其中已经可能牵扯到我手下的情况系啊,却一直在对我这我身边的小晋君谈及已经修缮完毕的梅山行馆,而且还强调日后会带广府一定要过去住一住的,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或者说这是在提醒我,当年的梅山行馆可是发生过了什么事情么;我忽然想起一些当时被忽略掉的细节,比如相对于情绪哀伤的女主人而言,那些奴仆和卫士们未免也有些太过无动于衷和木然了吧,实在不像是那种与主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人身依附关系极近的家生子和家将部曲。
这时候,突然噗的一声脆响,我乘坐的马车雕花水晶窗格,刹那间碎裂迸溅了开来,刹那间在我的左近已经完全怒吼出来了。
“有刺客。。”
“小心。。。火铳”
“八点半方向。。”
然后是反击的排射声如爆豆一般响彻成一片。
“马上改道走。。。”
我当机立断的一把护住,有些花容失色而小脸煞白欲言又止的小晋君,将她按到窗板下喝声到。
“不能再去太医院了。。”
“先回石头城再说。。。”
经过多次改变路线的驰骋和伴随奔走碌碌的半响之后,终于可以看到看到小西市街口附近,依旧飘荡着我的爪印旗和风雷旗的营栅,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在心中的一块石头落地了;
“还请巡副留下来,给我做个见证。。”
然后我对着同样被我的卫士裹挟而来的李观鱼,郑重其事的喝声道
“再派人去知会留守司一声才是,”
“接二连三的有人扰乱婚礼,又是刺杀朝廷重臣。”
“这江宁城中也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吧”
“更别说是惊吓和妨碍到了晋君的贵体安康。。”
“江宁府和留守司都要给出一个说法。。”
“在此之前,我不敢再轻信城中守卫人马的能耐了。。”
当然了,我虽然对他是一副严词厉色的姿态,但是心底到时没有多少惊骇和愤怒。
因为,方才的火器袭击事件其实是我临时起意派人自导自演的一幕;而带着仪仗和护卫穿过街道的那段时间,就足以让我的人把消息和口信送出去了。只要找个人在合适的位置对着我的车架射上一两发就足以,而后续的效果和手尾,自然会有我的卫士们去完善和补充,顺便乘乱把人给替换和接应回来。
对于一下子陷入某种尴尬和嫌疑当中的我而言,在最短时间之内把水搅浑而撇清干系的最好办法,就是马上制造另外一场刺杀;从而把我也给摆到受害者一方的同等角色和立场当中去。而不是呆板坐着等对方不断出牌,来见招拆招的被动应对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