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让我稍稍有些放下心来,恐怕是被监管在石头城西北角江边高地上的,那些陪嫁护卫和行在守军们,出了什么状况和意外而得以跑出来作乱了。
随即,我就看到了安室殿所在宫台之下,已经有一只服装杂色而阵容乱糟糟的人马,在沿途点燃的烟火掩护下,各种吼叫着朝我这里冲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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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江宁事变的余波和动荡,经过了并不算严密的几天封锁和酝酿之后,还是在周边地区逐步的扩散开来。
江北,扬州境内的江都县,原淮扬总管的府衙所在地。身为淮东制置副使,兼做模范后军统治官的刘延庆,也再度要面对人生当中的重大抉择。
“你们。。。这是?”
他有些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位持诏中使。
“咋家只想代表大将军请问一声制使”
“制使麾下的人马,究竟是朝廷的军队,还是淮镇的私属。。”
“制使效忠的是国朝的栽培,还是某个私人的利害关系呢。。”
然而,刘延庆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眼神又落到了自己的亲信部下——亲率营的正将刘光国身上,因为就是这位将所谓的朝廷密使,给毫无阻碍和防备的引到自己面前来的。
而他亦是国朝屈指可数的上层将门——大名鼎鼎保州刘氏,麾下屈指可数从征多年的资深家将之一,由荆湖副总管兼枢密副使刘邵能麾下,派遣过来协助的得力助手和干将,也是自上代人开始就在刘氏门下奔走效力,而让他自小就相当亲熟的一个人。
一直兢兢业业的辅佐和追随在身边,却未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主动站了出来,这难道就是大梁朝廷多年统治下的底蕴和凭仗之一么。
“实在是对不住了。。”
对方却是露出一个充满歉意的苦笑道
“属下终究效忠的还是朝廷啊”
“至于大帅差遣我过来,除了襄赞将主之外,也是抱了以防万一的心思啊”
“罗帅哪里怎么办。。”
他又有些犹豫的额外询声道。
“自然是强令其即可归还广府,面见君上而自领其过请求宽免了”
“所以还请制使千万不要自误,罔顾了朝廷的栽培和恩遇。。”
“恕我不能接受。。”
听到这个回答刘延庆像是想到了什么,而突然就下定了决心断然开口道
“从未有闻以如此破坏例制的诡诈手段,来武断处置方镇大员的故事”
“此乃乱命,既不合正式体制也非朝廷正常的规程。。”
说到这里,他已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决之态。
“今天既然此种手段可以落在罗帅身上,那明日我辈又安敢奢望能够独善其身下去呢。。”
“就算是在父帅那里,或又是拿到朝堂中去,我也要据理力争下去的。。”
“来人。。。给我。。。”
“那就只好暂且对不住将主了。。”
只是那位看起来颇有城府的中使还没有开口,身为亲营正将刘国光却是叹了一口气打断了刘延庆的叫唤。
“如今外间已经无人可以对您应命了。。”
“而发往淮上的各路信使,都已经被下令拦下了。。”
“接下来,后军将以备盗演战为由,封锁江北水陆要冲和往来通衢。”
“至于将主您,就请姑且退居幕后,抱病修养上一段时日了。。”
随着他的叹息声,十几名让刘延庆完全陌生的军士走了进来,而将跨刀持铳的将他团团围住。这也让他不仅生出一种明悟和颓然的挫败感,居然是灯下黑的结果,自己过于专注和看重模范后军的重建工作,以及如何做好一个对方守臣;以至于身边的亲营部属被人不动声色的替换掉了不少,都居然没有察觉到。
“还请将主不要让属下难做,以至于辜负了大帅一只以来的知遇之恩。。”
对方继续引而不发的宽声到。
“无论如何看在大帅的份上,属下都不会危害到将主的片刻安危。。”
“所以,还请坐观事态发展,而等待尘埃落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