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白之中,露出了某种绝望的表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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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已经扫清的当晚,我就接到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
“约为内应?愿意乞降?”
我略作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通报者。
“可以先行打开一处城门,作为诚意。。”
随后,我就知道了对方所代表的身份。
他们就是那些被当初自己推上台的韩忠彦,反过头来发动军变给大刀阔斧,收拾得七零八落的将门世家及其残存势力;
据说他们一招棋差之下,不但没能通过联手起来的群体发难,把兵败得归的韩忠彦给推翻;反而被对方暗中收服了关键位置的人等,就此潜引部众入城而名正言顺的将这些“犯上作乱之辈”,给当场一网打尽而果断处置掉。
因此,他们这些将门在平卢道世世代代,所保持军中的权柄和利益都被削夺;连带在地方上享受的特权和庞大附属产业都给逐一的清算和剥夺,而用来收买那些新进的将士和提拔的亲信;从某种意义上说可谓是最为苦大仇深的存在和潜在反对派群体了。
也可以说是我经略幽州城的最大潜在助力之一。
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并不愿意留下这些在地方经年日久的将门,哪怕是被韩忠彦给清洗和打压过的反对派也不行;更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和周折之后,在一张全新的“白纸”上更好作画和肆意挥洒不是?
而不用捏着鼻子容忍这些投降派在地方上的残余影响和利益,并且给他们留下日后继续复起和做大的渠道。
毕竟,已经有一批随着安东道而不得不接收下来的地方残余势力,就足以让我慢慢的炮制和收拾的了。光是他们对于我正在安东推行政策所构成的潜在阻力,以及对于淮镇内部的渗透和影响,就需要长时间的水磨工夫来消化。
至于平卢道的将门,则比安东那些分藩诸侯们要更加纷乱复杂的多;在安东道我至少还有再兴罗氏这面旗号和名分大义所在。
而按照北朝在平卢道所留下来的手尾,为了防止有人像三代权臣张氏一族一般故事,借平卢之地而崛起的事情再度发生,对常年聚集了重兵的平卢道采取的分化相制的策略;
比如在平卢道的管辖权上,既有专门负责东北攻略一应事务的安东行营,亦有备敌塞外的饶乐都督府、松漠都督府一线的幽州都督的设置,还在河北比邻平卢道的,别设一个都三道水陆发运司,以专掌钱粮征调并军淄输供诸事。
然后在地方,又被刻意按照燕山南北走向的地域,分成了山前(山内)、山后(山外);然后以卢龙、范阳、幽州、营州为代表并立的核心四镇,又代表了安东行营直接掌握的各色京军、诸卫、各道秋防兵以外,平卢地方上的主要精干兵将和善战之师。
然后在这互不同属的四大镇内部,又有辖区下的各处镇防兵,不同州属的团结兵,地方土兵、弓手等体系差别;由此造成的后果就是各种派系和将门林立,而相互擎制不休,而只有来自朝廷的号令才能让他们统一行事;
虽然后来经过两都南北大战之后北朝已经灭亡了,而能够节制全体兵力和总戎军事的安东行营也不复存在了;但是这种体制所遗留的局面,却被继续沿袭了下来,而变成大大小小世代掌握着各级军职和相应山头、私属武装的将门世家共同议事,只有大多数利益得以协调一致,才能对外形成合力的复杂政治氛围。
故而,在宿元景依旧坐镇九边的时代,哪怕洛都朝廷中枢再怎么衰微和权威日竭,依旧可以调动和抽取平卢道的力量,甚至在引兵出塞之后,用留下来的既定方略和持续的积威,影响平卢道对周边的战略走向和局势。
而在确认北朝已经覆灭之后,平卢道以四镇为首的将门也因为内部各种一件的不统一和纷争,乃至观望坐待的情绪,而在北地发生的恶意系列大事件当中,始终没有行程足够的存在感。
因此,要说这位出身山后而并不以直接的四镇背景,却能够异军突起而获得总览大局机会,进而借着出师不利的机会,断然清洗了将门世家的擎制和牵扯,的幽州节度使兼平卢道都督韩忠彦,也委实是一个相当了得的人物。
至少,他在平卢四镇的上层人物都已经相继凋零,而精兵强将都被抽调一空的情况下,以卢龙镇的地方政务官僚的背景崛起,依靠收拾和整理地方而逐步获得威望,乃至得到其他那些老牌将门世家的认可,最终在各方平衡之下,抓住了名义上的大权和名分。
且不论具体的军谋韬略如何,光是这么一个人物的崛起路线,就一句是值得我郑重对待的敌手和目标了。,
不过,我又该如何利用这么一个机会和楔子,来最大化的事先利益和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