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这个世上的大多数人也并不能理会和体察到着背后的用心和深意,而晁盖他们正因为是投奔淮镇之前的人生经历和擅长,才被额外挑选了出来担负起这方面见不得光的重任。
因此,打下来的坞堡和城寨,除了不得滥杀、**之外,将有一应所获分为三份,一份主要是粮食和带不动的粗苯之物,用来散发给地方的贫户以裹挟和收买人心,顺便雇佣他们将多余的坞堡围墙给拆了;一份是细软贵货为主将成为他们的酬赏;最后才是各种私藏的甲械和仓储物料,留下来移交给后续接管的捕盗使。
因此,他们酒酣耳热之下的心情更多的集中在各自发展,及其对于未来的憧憬和期许当中了。
毕竟从如今淮镇的发展趋势上看,没有人觉得自己就只会止步在目前的位置上了,但同样也要能够及时抓住每一个机遇的眼力与运气,这就需要他们更加长久的保持互通声气而相互扶持下去了。
虽然,以他们的出身和资历,实在不敢奢望能够成为新势力的开创元勋之一,或是安任一方的重臣、大将,但是出放一方大邑或是坐镇州府之职,还是可以想一想的;
因此在眼下这个时刻就更加不能掉链子,而错过了这场大势和潮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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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黄河南岸的都亟道境内。
虽然那场人造的大水已经退却有年,但是许多人力不可抗拒的大自然伟力,所留下的痕迹却是依旧随处可见。
关洛平原上,到处是星罗棋布废弃的村邑、市镇和堡寨,以及大大小小残留的水淀积泊,还有洪流泥沙淤积而成的滩涂和泥沼。
期间唯一称得上茂盛的,大概就只有疯涨起来的野草和灌丛,绿意斑驳的散布在曾经人烟稠密而繁华数百的地域上。
只有在靠近依旧残破的洛都城附近,才有大片收割过有被踩踏的乱糟糟的田野,那是代表着当地驻军就近屯田的成果。
正在巡视河阳桥南关的北地都总管王端臣,也在满腹心思的看着面前掩有菜色的部下;虽然好声温和的宽慰着他们,但心思却是已经飞到了遥远的南方去了。
带着来自幕府口谕的密使,已经第四次抵达兵催促他尽早南下,负责主持起江南和岭外的局面来,知枢密使的头衔和班底,也早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就等一回去就能马上运作起来。
但是,身为一军之主,他又怎么能够轻易放弃和抛下这些,追随他尸山血海千里征战过来的部众,而仅带着少数人只身南归呢。
虽然有来自朝廷明面上的诏旨,是让他们先行移师一部前往山南平乱和镇压地方;但是,如今他麾下这些军队就连开拔之资都紧缺得很的窘况和困境,却又不是后方那些朝堂大老们所可以轻易体会到的。
因此,他虽然知道部下当中一直有人与淮镇暗通曲款,乃至保持着长期私下的买卖往来,也是故作不知而甚至会提点和遮掩一二。
而对于那些公然与淮镇往来而借道他境内的友军别部,也是处于两难之义而对其视而不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其自便。
但是这种事情终有到头而必须做出选择的一天,一旦淮军席卷了河北之后,他这些仅有一河之隔的北地孤军兼昔日的友军,就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然而朝廷催促移防的文书一封急过一封,但大军南还的道路和获得补给的渠道,其实已经形同断绝,而需要发兵一路攻战给强行打通回去;但事实上“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能够支持这么多人马行动的的军淄,却不知道在哪里可以着落。
突然一名浑身像是从汗水里烙出来的信使,从对岸的北关城中骑马冲了出来,又马不停蹄的穿过了河洲的中城,最终声嘶力竭的出现在了王端臣的面前,带来一个意外的噩耗。
“潼关有变。。”
“蜀军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