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氏南家残党追索株连当中,有藤原胜押美的第四子和从弟,得中土渡来人的海船帮助,在金泽岛脱出了追击,而一路渡海逃亡南下,最终在当时梁公分领之一的夷洲落脚,自此在当地落地生根重新繁衍开来,并且以宣誓效忠的代价蒙得重新赐姓,这才分别有了后来的源氏和平氏两大支系。
随着终身无子的孝谦女王去世后,奈良六宗为首的僧团与藤原北家为首本土贵族的矛盾再次激化,最终演变成了持续数代的宫变和政权更迭,以及以近畿为中心的多次战乱和国主出奔事件。
而这时候,来自中土大唐的影响力,也随着历代对海外的经营和开拓,而逐步渗透到了倭国内部。最终来自大唐的天使,被引入调停倭国朝廷的内部纷争。
经过了一系列的运作和交涉之后,宣布将倭国王姓一族,内迁置于大唐的保护之下,以江城王前往联姻的形式引入李唐宗室的血脉,于平城、山城两京之外,另行营造平安京(今日本京都)为新都,自此结束了世代的纷争不休,而开启唐人在倭国的土地上进行分藩开拓的进程。
期间虽然数度有所反复和纷争,但都在大唐中兴的强势之下,无疑都被压制和消弭,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乙未之乱爆发后,也自然而然的波及到了作为海外三藩之一扶桑。
其中,打着为梁氏报仇的旗号,以夷洲的源氏和平氏两家为先锋,引南海一路偏师渡海攻入扶桑之地,最终杀进山城京,流放了与李唐有所渊源的白河王,另立别系的崇德王,而开启两家轮流在京执政的历史。
但是没多久两家已经矛盾激化而在朝中争斗不已,而当地土生贵族和旧属李唐的分藩也各自乘势而起,最终率众出走平安京的平氏于旧都平城京(今奈良),拥立白河王之子鸟羽王,形成东西两朝对峙拉锯征战的格局。
其中又夹杂着,所谓东国的持统派(来自大陆倭人后代)和西国的归义派(海外归来的倭人后裔),之间绵连世代的仇怨与攻杀;掌握政治特权和私兵武装的“三京五山”僧团,与南北公卿世系之间的勾心斗角和连横合众。。。。
只是扶桑之地持续上百年的战事虽然极为频繁,但却是各个家系和名主之间的私相争斗多而区域决定性的会战少,且无论在战争的规模还是烈度上,都是与中土大陆无法比拟的。
所以扶桑地方上的那些蝼蚁之民,多多少少能够得到一些苟延残喘,乃至休养生息的短暂间隙,而苦苦煎熬着在扶桑之地的各个角落里继续繁衍和存活下来。
当然了,现在作为最大的敌患北朝渐去,能够抽出手来的国朝大梁,想要改变南北分峙的局面,已经不再是一句空泛的遥远预期了。
毕竟,以国朝气吞江南而并有中原的巨大体量,就算是什么实质行动都不做,光是一个名分大义上的支持,就足以形成打破扶桑整体大环境的连锁反应了。
因此,从这一点上推及开来,扶桑的诸侯们想要主动染指和渐进式渗透,那些中土大陆的边角之地,也未尝不是某种谋取后路和积极寻求出路的一个现实方向。
不过,国朝所需要谋取的方向,却未必是我淮镇的利益和立场所在。只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做了,咨询和参考了相应幕僚和参谋团体之后。
我也初步梳理出了,目前可以采取多管齐下的手段和对策;
一方面继续借助国朝大梁的旗号,拉虎皮做大旗而制造舆论主动声援和支持,与扶桑东国势力对立的南朝;制造声势和舆论上的压力,起码让南朝方面有了再度发起侵并攻势的动力和契机;
另一方面则是组建一支由战船和运兵船,辎重船组成,有一定较长自持能力的混合水师;沿新罗南部外海北上而在相应海域和航线中待机、巡逻,
然后在巡曳当中一边操练一边索敌,击沉和俘获一切来自扶桑方面的船只和运力,而尝试封锁和断绝,这些来自扶桑之地的后援和输送补给;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寻机登陆和摧毁相应的额港口,至少以淮军水师的装备和训练,面对扶桑方面就算数量上少一点,也足够形成海战中的优势;
因为,根据相应参谋组的对策分析,并不认为他们这些外来军队,光靠后百济国的地盘,就可以自给自足的供养起来。一旦陷入了严重困顿和匮乏之中,这些扶桑兵马会做什么事情来,就不言而喻了。
再者,再通过后续追加投入新罗藩的力量,以新罗为舞台和战场,继续重创这些扶桑方面的外援势力,最好把他们都留在新罗之地,自然而然的就会在扶桑本土的令国内,造成某种打破平衡的连锁反应。
最后,就是针对后百济国方面,配套的经济战,需要商务部门和对外交涉领域的一同发力了;当然在国朝方面的名分争取也是必不可少的,再组织一批新罗诸侯代表过去,哭诉和夸大扶桑之地自初唐白江口之战受挫之后,时隔数百年再次大规模出兵登陆大陆的野心昭然和事态严重。
这样的话,负责监视平卢道方面的刘琦所部数营海兵队,就要撤回来了,他将要和宗泽重新搭伴,作为这只混合船团的正副主官。
一连串的复杂思绪和考虑下来,我忽然心中一动;既然这个博罗会和藏得更深的那个公孙世家,多少有所牵连和渊源的话,那是否意味着可以推演出类似的结果。
这个扶桑藩还真有些卧虎藏龙的意味啊;想到这里,我决定把阿琪叫过来再好好的炮制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