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切的叫着他的字,举杯招呼道
“日后少不得长久交道的对方。。”
“是以冒昧摆下了这个东道。。”
“还望见谅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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沂州,新泰城
临时搭成的草台上一名浓妆重抹的女子,对着街头咿咿呀呀的唱着曲儿,围着好些个人头在津津有味的观看着。
虽然偶尔有巡曳而过的公人凑过来看两眼,但是立着一杆旗杆上贴着的花纸,让他们打消了进一步盘问和驱逐的意愿。
这是一种特殊的标识,
所有进入淮东的演艺班子、游社、野团,都必须到当地官府登记在籍,取得一个临时的牌子,才能在指定的地面上继续活动下去。
而在场地和位置上,也有具体的规定,比如不允许堵在街道出入的狭窄处,不能兼营其他的勾当。
当然,这个执行力度主要集中在城邑和城邑附近,稍微偏远一些的乡村市镇,就基本管不到也无所谓了。
不过,在乡里和市镇一级,还是有定期巡回演出的官办表演团体,能不能赚钱还是其次,主要是通过一个个喜闻乐见的小故事和私货段子,潜移默化的宣传和提倡,淮东治下的种种新事物和风尚。
主要成员都是召募自那些流民当中,品貌尚好的年轻男女,再辅以少量相关从业经验者进行带领;虽然表演水平也就那么回事,但也更加接近市井民间的喜好和口味;也算是某种思想文化战线上的投入。
因此,从成立之初的小猫两三只到现在也有一千多号,专门为军队提供演艺娱乐的职业人等,和数千名短期或兼职的编外人员,已经构成了淮东镇抚府控制之下,最初级的娱乐和宣传体系;而且运营至今仅仅依靠军队以外的有偿演出,在公中的账面上居然还从来没有亏损过。
而对于难得易装简行的我来说,草台上的女子长相虽然不敢恭维,但是她的唱腔还是别有一番风味和异趣的。因此在我的示意下,跟随在左右的护卫朝丢了几枚白眼钱。
虽然我已经有足够的权势和手下了,但是为了避免个人主观上的误导和信息传达过程中的偏移,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亲眼看一看,亲身体会一番才好的。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看到和体会到的并不一定就是最真实的东西,但是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和趋向,却是再怎么努力造假和表面功夫,也是无法做到尽善尽美滴水不漏的。
这就足够了,
这里是腹心六州最接近前线的交通要冲,因此长期在城中聚集了大量的在役的军人,以及大量安置的眷属坊区,因此也带来了大量日常消费的需求和商机。
沂州又称琅琊郡,算是最古老的州郡之一,也算是淮北道人文鼎盛的发源地之一,因此,在短暂的复兴之后,就很快呈现出比其他对方更加丰富多彩的娱乐手段与市井风情来。
因此其中各行各业的世情百态,倒也让久居深宅大院或是常在军中的我,看得是津津有味而流连忘返。
当然了,因为这里是淮东驻军的要冲之一,也是治安和世情最好的地区之一,附近乡里安置的都是与军队相关人员和眷属,又远离鱼龙混杂的对外商贸区,也基本没有什么泼皮无赖乞丐混混存在的土壤,自然就没有一贯小说里路见不平亮出身份的打脸机会了。
在简单的易装之后,也就基本没有什么认识我的人了,可以心安理得的混迹其中,偶然深入一下狭小的街巷,享受一下市井生活的平常风物。
比如一些带有后世风格和痕迹的事物,已经通过某种发展和流通过程,阴差阳错的出现在了古代风貌的日常生活中。
堆在家家户户门外的蜂窝煤和铁皮炉子,巷口专门提供热水的老虎灶和洗浴间,路口的消防水池与井口,锈迹斑斑的手压打水器和公用的盥洗槽;被杂物堆满过道和雨檐的筒子楼;被横七竖八的支架和晾晒衣物占满上空的集体宿舍。
而出入在其中的则是那些古色古香的人们,光腚奔跑在花竹之间的孩童与猫狗等小动物,然后又被吸附聚拢在了,推车售卖的小贩和挑着担子的货郎,就像是某种时空上的错位和混搭在一起。
有日常的剩余来喂养这些宠物,这背身就是一种相当鲜明的生活态度。
而这一切就是我亲手造就的,不由在心中产生了某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成就感。
然后,我忽然听到了某个细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