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滑道啊,滑道上有平台,平日里有力士转动绞盘就能让平台上下自如。
表哥与云侯乃是赳赳武夫,难道也畏惧这点高度么?”
云琅曹襄无力地抬手指了一下刘铛,什么话都没法说出口。
云琅很快就在鸿台正面找到了那条滑道,仔细的瞅了一遍,对曹襄道:“你表妹让你走上来才是真正的爱你。”
曹襄疑惑的看看滑道,又看看云琅道:“此言何解?”
云朗指着由两根粗绳子跟一个绞盘,一个兜子状平台组成的电梯道:“一旦力士手滑,坐在兜子里的人十死无生!”
曹襄趴在栏杆上瞅着下面变小的房屋跟树木,倒吸一口凉气道:“陛下怎么可能会乘坐这东西?”
刘铛笑道:“父皇上来观星的时候,都是坐步辇的,这条滑道是用来运送酒水食物的,有时候也坐人。
上会夜郎国使臣就是从滑道上上来的,上来之后被吓得脸色苍白。”
“夜郎国?”云琅惊叫道。
“对啊,夜郎国,还有滇国,那个夜郎国使臣的口气很大,当着我父皇的面一个劲的说他夜郎国是何等的富庶。
还说,每次跳月大会上,夜郎国属下九城十八寨的头人都会送来无数的金沙,国王就会把所有的金沙铺在一个巨大的场子上,让所有参加跳月大会的人赤脚跳月,凡是粘在脚底板上的金沙就让参加跳月的人带走。
他们的国王还喜欢让武士将金沙从悬崖上倾泻下来,组成一道金色的瀑布,每当此时,万民欢腾!
滇国使者更是猖狂,居然当着我父皇的面,说汉家皇宫太破旧了,他们滇国最喜欢用蓝靛,朱砂来装扮他们的大王府,多余的蓝靛染蓝了天空,多余的朱砂,染红了河水,所以那条河就叫做红河……“
云琅不动声色的问道:“陛下就没有发怒?”
刘铛摇摇头道:“父皇很高兴,还一个劲的邀请夜郎国跟滇国的使臣饮甚!”
曹襄哑然失笑道:“我要是在场,也会邀请那两位使臣喝一杯的。”
刘铛虽然聪明,然而年纪太小,军国大事她还是有些懵懂,也不明白她的父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云琅现在有点钱财都要努力的花出去,或者借给百姓充当发家的资本。
两个愚蠢的使臣,居然敢在早就穷疯了的刘彻面前炫耀他们家的金子多的可以玩瀑布游戏,他们家的蓝靛多的可以染蓝天空,朱砂多的可以让河水变红……
这样说,刘彻哪里有不高兴的道理,毕竟,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普天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在他看来,滇国所有便是他所有,夜郎国所有便是他所有,凡有不从,大军亲自去取。
你夜郎国金子多的当瀑布玩,却不肯贡献给正在遭受贫穷之苦有万王之王之称的汉皇帝。
你滇国的靛蓝多的可以染蓝天空,朱砂多的可以染红河水,却不肯送一些过来让天之子刘彻来装点宫殿,这是何等的大逆不道!
此时,不论是绣衣使者巧取,还是派大军豪夺,都是师出有名。
刘铛一番闲话,让云琅跟曹襄算是明白了,刘彻为什么会如此执着的不顾自家财务危机,也要安抚匈奴人的底气是从哪里来的。
也同时明白了为什么两位绣衣使者大头目会被远窜岭南,遇赦不赦了。
这两位,如今恐怕正带着大汉国屯驻在西南的大军在滇国,在夜郎国寻找两位使者说的财富呢。
抢劫永远是来钱最快的门路,当一个国家开始对另外一个国家进行刮地三尺的洗劫的时候,收获不会差到那里去。
尤其是滇国,夜郎国这两个立国很久的古老国家,有那么多的财富一点都不令人吃惊。
云琅跟曹襄两人,在鸿台陪着当利渡过了一个充实的下午,云琅妙语连珠,曹襄风趣,博学,饮酒,投壶这种游戏对云琅跟曹襄两个纨绔来说毫无难度。
等宫人搀扶着玩的尽兴的当利去休息了,他们两人就踩着夕阳一步一挨的出了长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