煌,奴婢觉得事情不大,等到司马大将军,大行令两支大军齐集敦煌的时候。
奴婢站在阳关城头,瞅着阳关后边一眼望不到边的军营,心中的惊惧不能言表。
一想到我大汉将近四成的精锐,平生第一次被摆在一个点上,奴婢就不敢睡觉。
在司马大将军,大行令屯驻敦煌期间,奴婢每日睡觉的时间从未超过一个时辰。
好几次都想把帐幕搬到城头上去,又怕让人多心。
陛下,奴婢在军中的日子过得苦啊……“
说罢,又开始大哭。
刘彻盘腿坐在隋越的身边,抚摸着他的脑袋道:“有一个很好地结局,你的辛苦就没有白费。
如今,司马大将军节制的军队,已经进入了关中,由各部司马,校尉带回了驻扎地。
大行令的军队进入了河内,也在消解回驻地,司马大将军,大行令不愧是国之柱石。”
隋越泪眼朦胧的抬起头看着皇帝道:“奴婢僭越了,不该在云侯那张奏折上用印的。”
刘彻呵呵笑道:“你用卫将军长史的印信,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朕只问你,为何在加盖了长史印信之后还要用你大长秋印信?
你想告诉朕什么?”
听刘彻这么问,隋越停止了哭泣,跪在地上向皇帝抱拳施礼道:“奴婢知道不该动用大长秋印信,可是,当冠军侯查探到匈奴人军阵藏在狼山之后,奴婢苦思良久,觉得在这件事上奴婢的脑袋可以掉,却必须把奴婢最彻底的心思告诉陛下。
一百余万匈奴人,已经走了数千里地,却没有四散奔逃,更没有丝毫怯战的心思。
匈奴少年斗志昂扬,与冠军侯鏖战,虽然损失惨重,却不退却半步。
冠军侯对匈奴人作战,虽然战绩彪炳,却因为人少,被匈奴自次王赵信牢牢地缠住。
永安侯智计百出,不顾自身安危出城与匈奴大阏氏刘陵会面,想要劝退匈奴大军。
然而,拖了三天之后,匈奴人依旧开始攻城,数次突破长城,二十万大军在长达三十余里的战线上与永安侯争锋。
玉门关,阳关,守军尽出,就连李广利的新兵也出城鏖战。
陛下您不知道啊,当时城下的匈奴人一眼望不到,潮水一般扑击阳关。
尤其是被匈奴人裹挟的羌人,更是在匈奴人的威逼下不要命的冲城,将永安侯布置在城下的机关破坏殆尽。
眼看城墙危在旦夕,永安侯尽出射声营,隔绝了匈奴后队的支援,李陵,李广利两位将军各自率领五千步卒出城,仅仅一柱香的时间,李陵部战损千人,艰难的从南门回来了,而李广利率领的五千不良人,却在这一柱香的时间里,损失殆尽,若不是李陵将军再次出城,李广利将战死在阳关城下。
若不是司马大将军的前锋军已经将要抵达阳关的消息为匈奴人所知,若不是冠军侯率领百骑扬起尘土假装大军来袭,匈奴人还是不会退的。”
刘彻听隋越说完,就笑道:“你从头到尾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是吗?”
隋越见皇帝脸色很不好看,心中哀叹一声,咬着牙道:“当匈奴人从阳关撤退的时候,他们似乎并不慌乱,骑兵在荒漠中游走如蛇,即便是冠军侯都不能继续扩大战果。
从那一刻起,奴婢忐忑之心,就彻底的平静了。
请陛下降罪,奴婢甘愿接受任何惩罚,而无怨无悔。”
刘彻没想到隋越会说出这番硬气话,看了隋越半晌,最后淡淡的道:“错,就是错,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犯的错,都要惩罚。
来人,去除隋越大长秋差事,褫夺隋越所有出身文字,贬斥掖庭宫为奴!”
隋越重新匍匐在地上连连道:“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隋越的声音逐渐远去,他是被两个黄门拖走的。
等隋越的声音完全消失了,刘彻忍不住长叹一声道:“便宜你这个狗奴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