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雾烈后宫女子,战争之事应与她无关才是。
月儿?范霜闻言,瞟向胭脂,登时明白几分,眼神有若利箭,恨不得即刻将她碎尸万段。
“听月儿的!但她必须陪我们走一程。”奚桓小声允诺胭脂,然后就地取材,将床上用来遮挡蚊虫的纱幕取下,将范霜捆了个结实,又朝帐外打了个响指。
一名同样身着雾烈军服的男子跑入,见着胭脂便颔首致意:“属下见过娘娘!”
范霜一听不禁为之气结,转头朝胭脂狠狠瞪去。
胭脂未加理会,整个心思都在奚桓身上,嗔怪地道:“桓,你不该冒险!”
“月儿有话稍后再说,时间不多。我们得马上离开。”奚桓满心欢喜地横抱她,朝一边的下属使了个眼色。那杀手当即抱了范霜跟在后面。
出帐后,门口已有一辆放着三个超大木桶的木板大车候在那里,隐隐有些臭气。
“委屈月儿。”奚桓来不及多解释,揭开一个大木桶,将胭脂放进去。接着,杀手将范霜也放了进去。之后,大木桶上又加盖了一个刚好封住桶口的小木桶。
一切处理妥当后,三人相互会意一笑。两个杀手中的一个将木板车的拉纤挂在肩膀上,另一个杀手则用力在后面推车前行。奚桓则一边扶着大木桶,故作很卖力的样子。“走吧!”
就这样,三人通力合作,将车推向雾烈军营的重重哨卡。
雾烈大营由席舒统管,军纪严明,本就哨卡不少,加上燕陌到来,设的关卡就更多了。这还不算,每重哨卡都查得极仔细。好在奚桓带人摸进营前已经将出营路线仔细研究了好几遍,又是借运夜香掩人耳目,是以前几道关卡都通过得极为顺利。
当他们刚过倒数第二个关卡时,被刚从内营走出来的侍卫长乐延一声喝令拦了下来。“站住!”
奚桓从这声喝令听出乐延内力充沛,知道是个难缠的人物,但为免让人生疑,强行稳定心神,扶住木桶的手悄悄注入一分内力在木板车上,知会两杀手停步。
车一停,坐在桶内的胭脂当即有所感应。木桶内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不用想也知道范霜正死死盯着她。不过,这会儿她只想知道外边境况如何,至于范霜怎么看待自己一点儿也不重要。万一敌军发现闯入军营的是桓,那就糟糕了!他身系一国国民,容不得半点闪失。原先,她老盼着桓来救自己,一天盼完又盼一天。可这会儿,桓真来了,她又担心个不停,侧脸贴在木桶桶身上,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侍卫长大人,他们是奉命运夜香出营。属下已经一一打开验过。”哨兵朝乐延行了个礼,解释道。
侍卫长?岂不就是乐延?那个养胭脂十年的武士?奚桓脑子转得极快。
“是吗?”乐延走过来,打量着故意弓着身子的奚桓,用手敲了敲运夜香的木桶,没觉察出什么不妥,继而各扫了两名杀手一眼,伸手在奚桓肩上猛地拍了几记。
“回侍卫长大人,因为咱们营人多,天气炎热,夜香必须每晚运出处理掉,否则放久则臭气熏天。”奚桓回话之时,感觉肩膀一沉,恐被识破,不敢运功回应乐延这几记注入了内力的拍打,硬接了下来,还故意颠了一下身子。
乐延走了两步,还是感觉不放心,再绕到两名杀手处,用同样的手法试了两个人,结果与试奚桓一样没有发现有任何内力反弹,便笑了笑:“辛苦了!你们这是第几趟?”
三人低头掩脸,齐声回话:“回侍卫长大人,这是第四趟。”
“行了,去吧!”乐延挥手放过,和哨兵寒喧了几句,踱着步子去别的哨卡。
两杀手大舒一口气,朝哨兵致意后,重新推起木板车,朝最后一道关卡推去。车重新起步,胭脂的心重新落了地。奚桓推了推头上的军帽,拭了拭额上的汗,边推边说:“沉住气,前面还有最后一道。只要出了雾烈营,我们就成功了。”
“嗯!”杀手们应了声,屏住心神,将木板车推得咕噜咕噜地响。因为车上的夜香实在是太重,车轮在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