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在二十年前,曾经有几位分别主攻基因、血液等方向的学者带头开展了一个课题,是针对一部分天师的能力进行了研究和实验。那是我幼时在家里玩捉迷藏,躲在桌子底下听一位博士与父亲说的,他还说天师的能力已经超出了许多科学的定义,是“不可思议”和“跨时代”的,只是在千禧年后,我再没有听说过这项研究的进展。
不过有一点我非常清楚,这些资料一定留着,唯一可能的地方就是十八局内部设置的一个与保密局分离的资料室,可惜那里只有保密等级涉及绝密的人才能进入,因为需要出差等各种原因,我的涉密等级并没有那么高。
更无奈的是,就算我向符部长提出申请,他也没可能让我去看那些资料。
虽然长久以来,我们天师对人间贡献良多,但既然将这份资料设置成绝密,必定是内部有不能让天师接触的秘密。
我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手里这张万能卡。于爻当年伪造这张卡的目的只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他也说这个欺诈技术其实瞒不了多久,十八局人才济济,很快就会被识破,之后就会更换门禁,所以不到关键时候不要轻易使用,因为机会只有一次。
我连续几天都去十八局报到,以降低保安对我的记忆。在这期间,符部长找我谈了一次心,问我要不要心理干涉,我说不需要,我还没有脆弱到那种地步。
第二天是几个团的实战演习,局里的人走了大半,走廊上半点声音都没有。
我就趁这个时候,闯入了保密室。
卡刷在门禁上,红灯转绿,发出了“咔哒”一声,是门开了,我悬得高高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我以最快的速度推门而入,保密室的档案全都以我不太明白的号码排列得整整齐齐,为了保证机密不外泄,这里的资料也没有搜索机制,全靠管理的人以最原始的方式——人脑来记录。
这太让人绝望了,这里有整整十个柜子,我可不想从头找起。如果我还没找到就被人抓住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我狠狠抓自己脑袋,强迫自己想到更多关于这份资料的细节,如果说这项资料距离现在已经二十年,那么纸头应该早就发黄了,就算是牛皮纸,此刻也应该会呈现出一种脆弱的状态,但或许他们过一段时间就会将资料翻新重置……
我只能赌一把。
这里许多资料都已经蒙了厚厚一层灰,因为有权限的人极少,许多项目又是封存状态,我翻了几份,都是距离现在有十年左右的档案,最近的也有五年。
如果这样子找,给我一天的时间都不够。
……到底有什么办法?
我蹲坐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地板。
如果被符部长知道我居然来偷资料,他一定会很失望的。
等一下……符部长?
我忽然想起来,符部长一向心思缜密,就他来说,在他冒险发布“补天”计划之前,一定会寻找各种可能性,那么这份天师的相关资料……他必定重新翻阅过。
于是现在条件变成了两个。
一是很可能已经发黄的资料。
二是最近有被翻阅过。
我快速走在两排柜子之间,一份份资料被我筛选掉,最后我的视线落在了倒数第二排书架的最下方。
那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代的牛皮纸袋,但……上面没有一丝灰尘,显然是被仔细擦拭过。
我从口袋里翻出手套,然后捧起纸袋,从里面拿出一叠厚厚的报告资料,扉页上写着这样一排字——《天师一族分析与观察报告》。
找到了!
我刚翻开第一页,就听到门口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如果不是因为我整个人高度紧张,或许根本听不见。
可能是被发现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抱着文件就近蹲下来,躲在了一排柜子的侧面,透过文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门口的情况。
我仔细听了一会儿,脚步声又不见了。
现在分心再找只是浪费时间,毕竟我被发现只是时间问题,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快点儿把手里的资料看完。
我一页页地翻动着资料,上面记载的东西触目惊心,各项试验……几乎是踩在人权这条黄线上游走。
十七
“找到了,你这个小偷。”
听到这个声音的同时,一只手突然伸向了我的资料,我立刻戒备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死死地抓住手里的资料。值得一提的是,我的手套内侧布满了凹凸不平的纹路,主要是为了增加受力面积和摩擦力,实在是杀人越货等良物,所以资料才没被一下子夺走。
我抬起头,看到一张明显相当年轻却有着一头银发的少年。
如果我没记错,他应该是最近在国安十八局出尽风头的驱魔师新领袖,也是被他们称为“圣子”而顶礼膜拜的家伙。
我没空理会他,继续翻阅我的资料。
圣子笑道:“就某种意义来说,你还蛮聪明的,知道反抗是没用的,还不如多看两页。但你设想下,如果我硬是要和你抢,这份看起来脆弱得很的资料会变成什么样子?说不定还会被我不小心弄丢一部分……你应该知道的吧,这里的资料可只有一份咯。”
我看了看他,这个人说话的时候尽管是在笑,但表情却没有一丝温度,他整个人从每个毛孔都散发出一种异常危险的气息。
他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人,我感觉得到。
我咬牙,把资料合上,然后装回牛皮纸袋,放到架子上,回头看他:“这样你满意了吗?”
圣子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笑意,他说:“何必放弃得那么快,我既然一个人来,就说明我没有举报你的想法,起码现在没有。”
我挑眉看他:“那你就是想威胁我?”
“那当然,你有这么大一个把柄落在我手里,我怎么可能不利用。”圣子站在我对面,他只比我稍高一些,看起来还有少年青涩的摸样,但我觉得这个人骨子里根本没有一丝感情。他顿了顿,又说:“我有一个提议,可以让你继续看资料,而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出去……我还可以用我的权限帮你抹杀掉刚才你出入的痕迹。”
我靠在柜子上,说:“听起来很不错,说说看条件?”
圣子眯起红色的眼睛说:“其实你们天师一族血脉已经这样单薄,完全可以和我们驱魔合作,作为我们的一支战力,对妖界发起总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是固守城池,为一些无聊的把戏做些无谓的牺牲。”
我听得全身血液都在翻腾,怒极反笑:“容我提醒你一下,尊敬的驱魔师头子,要是当年没有我们这些无聊的天师付出巨大牺牲撑起这个结界,现在做你部下的那些幸存驱魔师早就一个不剩地陪你们的耶稣大大玩蛋儿去了!”
圣子直起身子,点点头:“我明白了,谈判失败。”
他立刻摁下了墙上的警报按钮,顿时警铃大作,没过多久,我就看见一队持枪的军人鱼贯而入。
我露出了有些绝望的表情,而圣子却一直面带微笑。
十八
发生这件事情以后,我并没有被太过为难,毕竟我是十八局的眼睛,而且我立场不坚定的名声早就不是秘密,所以一直以来,许多秘密的任务都不会让我牵涉过深。
我知道自己已经被疑心了,但是符部长却没来找我谈话,只是从此以后,我被限制进入十八局。一直以来,我90%的情报都是林志生提供的,在他昏迷不醒后的如今,我这里的情报线几乎断了,我甚至不知道局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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