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要不要这么生猛

    轿车停在郊区某小区的楼下，向小葵看着厉清北打开后备箱，开始搬东西，不安地问：“跟我妈说你是我上司真的好吗？”

    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都直接来见家长了，他却声称自己是她的上司。

    厉清北将买好的礼物拎在手里，锁上车，对一旁忐忑的女孩笑了笑：“不太相信我？”

    “不是，就是不明白……”

    他腾出一只手揉乱她的长发：“快上去吧，第一次见面不要迟到。”

    向小葵摁响了门铃，来开门的是向妈妈。

    虽然之前接到女儿的通知，但见到站在门外的男人时，向妈妈还是愣了，没想到小葵的上司这么年轻。

    “快，快进来。外面很热吧？孩子他爸在厨房，饭马上就熟了。”

    厉清北一进门，二十多平米的客厅立刻显得狭小不少。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门口，姿态谦和：“阿姨，第一次来没带什么东西，都是一些简单的补品，给您和叔叔补补身子。”

    “哎呀，哪还有让您花钱的道理。您这么照顾我们家小葵，其实应该是我们去看您才对。”向妈妈受宠若惊，只觉得这上司未免太平易近人了，果然女儿是傻人有傻福吗，遇到这么贴心、还往家里送东西的上司。

    厉清北微笑，没有更深入的表示什么。而一边的向小葵听到妈妈称呼厉清北为“您”，别扭地瘪了瘪嘴巴。

    妈，用敬语称呼您未来的女婿真的好吗？

    “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向妈妈将两人带到客厅，“小葵，这位是妈妈的同事刘阿姨，旁边的是刘阿姨的儿子付钊。小刘，这是我们小葵，这位是小葵的上司，厉先生。”

    刘阿姨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向小葵，满意地点头，眼中含笑：“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长越漂亮了。小葵，你还记得你付哥哥吗？你们两个小时候还一起玩过过家家呢。”

    向小葵看向付钊，很斯文的男孩子，戴着眼镜，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不过，她的确没什么印象了。

    这时，一直没出声的厉清北向付钊伸出手：“你好，付先生。”

    付钊只顾着看向小葵，眼前忽然冒出一只手，抬起头，对上厉清北深沉难测的笑容，不知怎的心里一跳，立刻略微冒失地回握了一下：“您好您好！”

    厉清北仍是从容不迫，嘴角一直挂着客气却也疏离的浅笑。

    他今天穿着合体精致的西装，加上在商场上练就一身不怒自威的气势，和身高一米七多的付钊站在一起，立时有了高下。

    不久之后，向爸爸从厨房出来寒暄了几句，几人来到餐厅。

    席间，刘阿姨一直夸自己的儿子，夸得当事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向妈妈自然要帮腔，时不时还叫上向小葵发表一下看法，意图就是吸引住向小葵的注意力。

    只可惜她闺女太迟钝，听到现在都没察觉出这是一顿相亲饭。

    此时，厉清北放下筷子，颇为和气地问：“付先生是做哪一行？现在在哪里高就？”

    付钊不知怎么就是对厉清北有点发憷，忙说：“谈不上高就，我目前在厉笙分部做市场调研。”

    厉清北点点头，又不说话了。

    刘阿姨忙把话茬接了过来：“那个厉笙公司可厉害了，福利待遇都是咱们本市最好的，我们付钊当初一毕业就进厉笙实习，要知道他们公司在学校就只招两个应届毕业生。”

    向妈妈却听得有点迷糊：“厉笙？怎么这么耳熟，小葵，你的公司是不是也叫厉笙？”

    被点名的向小葵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几位，见一桌子人都好奇地看着自己，匆忙咽下嘴巴里的菜。

    因为太着急，还被噎了一下，向小葵捂着嘴巴想找水喝，但也是刚有这想法，身旁的厉清北就把他自己的水杯递到她嘴边，无奈地叹气：“吃慢点，没人跟你抢。”

    这语气放在上司和下属之间，就有些亲昵了。

    向妈妈听出一点门道来，看看垂眸凝视向小葵的厉清北，又望望毫无淑女形象大口喝水的自家女儿，摇摇头。

    怎么可能呢，他们家闺女几斤几两重她还是清楚的。

    喝完水，没察觉到席间的不对劲，向小葵顺了顺胸口说：“那个，我在总部的人事部。”

    刘阿姨微惊，随后又笑道：“哎呀，小葵也这么厉害啊。这样的话，和我们付钊也算是同事了。”

    向小葵干笑，总不能说她是走后门进去的吧。

    刘阿姨忽然问：“小葵在人事部的话，是不是都由你们这个部门负责招人？我们付钊如果去总部的话，小葵说得上话不？”

    嗯，刘阿姨也要给付钊找后门了？

    向小葵小心翼翼地瞥向一边的厉清北，察觉到她的目光，紧跟着几双眼睛全都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刘阿姨醒悟过来，这坐的不是别人，是向小葵的领导啊！也就是说，直接找他比找向小葵还好使。

    “哎呀，瞧我，厉先生您别见怪。主要我们付钊在厉笙做了两三年，可一直都在分公司，我心急了点。”刘阿姨的语气越发热情，也带着一丝试探，“厉先生是小葵的上司，那应该是人事部主管什么的吧？”

    厉清北不做声，向小葵不想气氛太尴尬，只能替他回答：“嗯，是我的顶头上司。”

    “啊？是经理？”刘阿姨吃惊，这年头经理级人物还会来员工家家访？

    “嗯……”

    向小葵正犹豫该怎么说厉清北其实是最最最大的那个领导时，付钊似是开窍了。

    “您姓厉？”付钊充满敬畏地问了句废话。

    “嗯。”

    “天啊！厉总！”付钊忙站起来，所有人都看到他紧张得在口袋里掏来掏去。

    付钊找出一张自己的名片，探过半个身子双手奉上，诚惶诚恐道：“厉总，这是我的名片。真没想到会有幸和您一起吃饭。”

    厉清北笑着收下，领导范儿十足地说：“只是便饭而已，不要弄得这么紧张，坐。”

    付钊也意识到自己太那啥了，连忙坐下，顺便擦擦额头上冒的冷汗。

    真是太戏剧性了……

    向小葵缓过神来，闭上因为惊讶张开的嘴巴，收回视线时，却见全桌人都用自己刚刚那种傻里傻气的表情望着厉清北。

    包括向爸爸向妈妈，还有已经呈现放空状态的刘阿姨。

    蜀黍，你这样腹黑真的大丈夫吗？

    当着大领导的面托关系……

    刘阿姨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异常安静，再也不敢夸自己的儿子如何优秀，因为在座还有一位更优秀的在场呢。

    不过厉清北一反常态，主动和付钊攀谈，语气像春风一样和煦。

    付钊知道这是绝佳的表现机会，于是对目前手上的一个计划案侃侃而谈，厉清北认真聆听，时而提出自己宝贵意见。一番下来，付钊对厉清北心服口服，话语间也多了钦佩之意。

    晚餐结束，一行人移步客厅，向小葵帮向妈妈去端水果，刚进去就被向妈妈拎到角落里。

    “小葵，那个厉先生真的是你们的大老板？”

    向小葵点头。

    “真是年轻有为，一点架子都没有，刚刚还跟你爸说让他多注意身体，你爸都吓死了。”向妈妈好奇地问，“你们公司的领导都对员工这么好吗？还往员工家送礼？我看那几样东西都不便宜的样子。”

    向小葵语塞，真想告诉妈妈，您就当是女婿给您的见面礼，别客气。

    向小葵端着水果回到客厅，厉清北身边有个空位，她没多想就要坐过去。

    向妈妈忽然出声：“葵啊，搬个凳子去，别和厉先生挤。”

    向小葵看了看厉清北周围空出的好大一块地方，哭笑不得，妈妈就差给他烧个香当大仙一样供起来了。

    经此一役，厉清北在向家的地位简直有了质的飞跃。

    厉清北没发表意见，向小葵只好苦哈哈地去搬个凳子坐。

    没过多久，向一凡回来了，他比向小葵大几岁，对刘阿姨和付钊有些印象。先问了好，视线慢悠悠地转到厉清北的身上。

    “一凡，这位是小葵公司的领导，厉先生。”

    向一凡一听是妹妹的上司，瞬间变得恭敬，在牛仔裤上擦了擦手上并不存在的汗水，才伸出手：“您好您好，我是小葵的哥哥。”

    接下来，就是一派全家大和谐的画面。

    向一凡好不容易在自己二十多年的平民生活中，逮到了一个活的商业大佬，在厉清北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带到就业的问题后，向一凡开始畅谈自己开连锁超市的梦想，厉清北听得很有耐心。

    八点半，刘阿姨带着付钊来告辞，向小葵和厉清北起身相送，付钊吓坏了，一路鞠着躬又将厉清北送回客厅，向小葵看到这场面也囧囧有神。

    向妈妈他们送走客人，一回来看到厉清北和向小葵站在那里，向妈妈瞪一眼向小葵，埋怨她招待不周：“厉先生再坐会儿吧，吃个桃子什么的。”

    厉清北没有坐，当着众人的面，毫无预警地牵住向小葵的手，连向小葵自己也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阿姨，叔叔，其实我这次过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想征求到你们的同意。因为是突然决定，所以有些匆忙，礼数不周，请您二老不要见怪。”

    向小葵还是第一次听到厉清北如此毕恭毕敬地放低姿态，握着她手的掌心冒出了薄汗，所以说，蜀黍也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吧？

    她想着，一面红了脸，一面低垂着眼睛，轻轻抿起嘴巴笑。

    向妈妈一看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就明白了，不过还是不太敢相信，心想：刚刚还是领导来着，怎么一会儿工夫就变成自家闺女的追求者了？

    向妈妈心里起疑，但碍于之前厉清北表现出色，又用领导的身份给向妈妈先入为主的印象，所以也不好像对待其他男孩子那样查户口似的盘问，只好说：“小葵感情的事，我们不会干涉太多，只要你们愿意就好。”

    厉清北脸上终于出现很明显的笑意，不着痕迹地松口气：“谢谢叔叔，谢谢阿姨。”

    又简单聊了几句，时间已经不早，厉清北起身告辞，向小葵也收拾起自己的包包。

    “葵啊，明天不是周末嘛，今天就在这里睡一宿吧，省得还要劳烦厉先生送你回宿舍。”

    听到向妈妈的话，向小葵不确定地看了一眼厉清北，他点头道：“也好，你在家多陪陪叔叔和阿姨，明天我再来接你。”

    “哦。”要分开了，向小葵压抑住心里的不舍，将书包放回沙发上。

    厉清北没动，看着向小葵，向妈妈不愧多吃了二十多年的盐，反应很快，推了推女儿：“去送送吧。”

    在父母面前不敢造次，所以，直到两人下了楼，厉清北立刻把她带到楼门口的角落里。

    向小葵被他推到墙上，开口道：“脏……唔！”

    厉清北吻了上来。

    过了很久，向小葵气喘吁吁，厉清北见她面颊嫣红，双眼迷离的样子很是满意。

    “明天我就接你回去。”他低声附耳道。

    “嗯。”向小葵红着脸点头。

    “晚上想我就打电话给我。”

    “才不会想你呢……”她嘴硬。

    厉清北发出沉沉的笑声，在寂静的楼道中很是清晰地说：“好，那我想你了，我给你打电话？”

    向小葵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厉清北深邃的黑眸就这么眨也不眨地望着她，看得向小葵浑身都不自在。蓦地，他大力地抱住她，问：“真不想让你留下来。”

    低低的耳语像是一根线拉扯着向小葵的心，她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蜀黍带我一起回去吧！

    须臾，厉清北松开她，揉乱她的发，这是他很喜欢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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