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便会多上心。
小孩子虽未能想得太深,却下意识趋利避害。
几个镖师开道,三人一童,只花了两刻钟便到了西小院,沿途季清菱还想找一找巡铺,谁知道好容易远远看到一个兵卒,己方还未开口唤人,便又被人潮给挤走了。
这般混乱,怨不得会有拐子浑水摸鱼。
季清菱微微皱眉,不禁有些担心起来。
从前延州城严守宵禁,巡铺、里长、更夫、兵卒夜夜巡逻,才堪堪把这一处的秩序给压下来,如今乍然一开禁,却是因着上元,城内人手本就不足,看这样子,州衙也没做好安排,才致使夜间乱成这样。
想来今夜必定不止走失了张璧一个小儿,更有偷盗抢掠的,估计更是不在少数。
还不晓得这一回多少人家要哭。
回到院中,松香诸人皆未到,张璧到了地头,却依旧不肯放开季清菱的手,好容易哄好了,也是季清菱去哪里,两只小短腿就跟去哪里。
季清菱有些无奈,却也知道这是小孩吓到了,便让秋月端了吃食来,对那张璧道:“你今日几时出来的?饿不饿?吃点东西,一会早早睡了,明日我们就去找爹娘!”
张璧连连摇头,口中道:“不饿,我帮姐姐做事!”
却听“咕噜”几声,是他肚子里在作响。
这小儿这般懂事,倒叫季清菱不忍心了,她坐在桌边,道:“我倒是饿了,璧儿同我吃一点?”
那张璧这才点点头。
他人虽小,吃相却好,规规矩矩地坐在桌旁,手中持着汤匙,不言不语地把秋月给他盛的一碗肉粥都喝了,又吃了两口炊饼,这才把汤匙放下,左右环顾一圈,有些为难的样子。
季清菱其实并不饿,只是陪一陪而已,看他模样,问道:“怎么啦?”
他有些委屈地道:“璧儿想要净手。”
秋露忙把旁边的温水端了过来,帮他洗了手,又用软帕子给他擦干净了。
季清菱见这张璧一双小手又白又嫩,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左边手腕戴了一只银手镯,全是雕花镂空,当中一颗淡粉色的珍珠滚来滚去,又看他饮食习惯并礼数,心中忍不住一叹。
本还想等着明日,看这样子,还是今夜叫人出去帮着问问罢,免得这小儿家中天塌了。
等秋露给他收拾妥当了,季清菱坐正了,问道:“你爹爹是做官,还是做买卖的?你好生说了,才好去寻。”
那张璧歪着头想了一下,道:“我爹爹什么都不做!事情都是别人做的。”
这话简直接不下去!
又问:“有几个兄弟姊妹?”
张璧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道:“一个哥哥,两个姐姐。”又道,“姐姐都嫁人啦!”
又复问了几个问题,有些答了,有些答不上来。
只知姓名,根本没办法找到其人身世,只得等到次日去见了州府衙门,才好去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