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那匣子给张璧同季清菱中间隔着的小桌上放着,介绍起来。
“两位请看,这是我们家原从西域回来时带得来的,乃是压箱底的,在当地也是极难得的好东西,唤作蓝宝石串,奇就奇在颗颗长得一样大小,同咱们大晋的宝玉、珊瑚串子不一样,戴在手上,放在太阳底下一看,又闪又透,亮晶晶的……”
季清菱只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到了。
她不过陪张璧过来坐一坐,并没有打算买东西,对这些个昂贵器物也不怎的放在心上,听过也就罢了。
张璧却是一下子就看中了,取了那链子,高高举起来,虽不在太阳底下,却也看到那蓝宝石透亮透亮的,贵在一个新奇有趣。
他想了想,见季清菱刚好把手中茶盏放在桌子上,一小截手腕露了出来,白白的,便把手中链子放了过去,搭在季清菱手上,左看右看,又转头问那姓李的道:“这个拿给姐姐。”
又眯着眼睛笑着对季清菱道:“我给姐姐买了戴!”
张璧小孩子喜好,喜欢颜色鲜亮的,见了这链子,虽然也看不出什么好来,但是平日里看自己家娘亲也好,大姐姐也好,乃至宫中皇后也好,没有手上不戴东西的,此时见季清菱手上空荡荡,正巧面前有,便要给她添置。
这铺子里头用来压箱底的东西,价值自然不菲,那姓李的东家一时把不准季清菱身份,又看张璧是个小孩子,便又看向那崔公等答复。
崔公点了点头。
那姓李的立马便招来人,要包起来。
季清菱却是摇了摇头,道:“你是来给你大姐姐买东西,如今大姐姐的东西还没寻到,倒给旁的人买了,多不好?”
又道:“况且我也不喜欢这个。”
张璧听得前面一句,还要说话,听得后头一句,却是把嘴巴闭上了,只有些沮丧。
季清菱便笑道:“我听说你爹爹从前去过歙地做官,想来家中不少歙墨,我是喜欢那个的,等下回有机会再遇得,你叫人送些给我。”
几块墨而已,自然比起面前这蓝宝石手串要便宜多了。
张璧长这么大,从来不需要分辨钱物贵贱,不知道季清菱的意思,先听得她说不爱手串,心中还有些难过,再听得她说要墨,只想着家中大把墨锭,家中没有,问大姐姐要了也有,便欢欢喜喜地点了头。
张璧这一厢这样简单就被打发了,看得一旁那姓李的心中一动,脸上神色不变,却是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季清菱来。
两人在此处挑了一会东西,待见天色渐晚,季清菱便说要回家了。
张璧倒是没有缠着,只说要跟家里人再去寻季清菱,又要问她住址。
这东西瞒也瞒不住,季清菱让秋月同张家人说了。
两边就此别过。
然而季清菱正要上马车,却见一人带着几名随从,竟是早已候在在马车旁,见得她来了,双手呈上手中一个小匣子,笑道:“季娘子,这是张家小公子让给送过来的。”
是方才厢房里头见得的那名李姓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