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外头田里正喊门,内厢中乱作一团,诸人正要急急往床下头躲,哪知才进得去一个人,外边便传来轰隆的声音,好似是什么东西倒了下去。
郭建急得不行,把他那“表哥”留在房中,又将厢房门给掩了,自己则是连忙跨得出去。
才走出两步,正正见到田里正带着一队兵卒打外头进来。
郭建左脚绊到右脚,打了个趔趄,张嘴才要说话,田里正却理也不理他,只带着人越过去往内厢房走,边走还边问道:“你那表哥可是在里头?”
郭建匆忙往前追去,忙道:“田伯,我那表哥就出来,你且等一……”
他话未说完,田里正后头跟着的一个兵卒已是上得前去,一脚把厢房门给踹得开来。
——恰好对上七八个要往床下头藏的壮汉。
郭建见势不妙,还未想好要找什么理由来解释,已是有两人早冲得上来,一人擒住郭建的左肩,一人把手中长枪往郭建脚下一挥,将他杠在地上。
田里正带了足足二十名兵士过来,手上皆带着武器,对上屋子里头毫无防备的一干人等,虽是费了些功夫,可也就小一刻钟之后,便将人全数擒拿下来。
众人在屋子里搜查一回,果然在床下头搬出十余箱银锭来——正是昨日州衙丢失的那些银子,另又有空白文牒一箱。
人赃俱获。
***
将嫌犯送到衙门之后,郭建等人交代得很快,这一群乃是交趾安插过来的探子,并没有什么极紧要的差事要做,只得了吩咐,让想办法搜集邕州城中大小情报,送去交趾。
此回得的命令,则是想办法搅乱邕州城内秩序,最好要引得百姓闹事,再要叫城中动乱。
这一批人常年在广南西路四处窜行,对交趾国内情况知道得极少,行事也好,相貌也好,哪怕口音,也与晋人并无半点不同。
邕州府衙中讯问了半日,也问不出什么东西,却是又顺藤摸瓜,在城中寻出不少潜藏的交趾探子来。
这些细作中有交趾人,也有晋人,晋人多是常在两国间做生意的商贾,得了交趾好处,又取了金银,再得了保证,因知交趾兵多,邕州多半是守不住了,也不忌讳私下帮着通传消息,一图财,二图城破后留条命在,就居中传递起消息来。
衙门里头诸人商议之后,因正当战时,不同往日,为民心计,便把细作们全数押在监,先游街示众一番,复又寻了几个通传军情十分严重的,拖出街口斩了。
一时满城沸沸扬扬,原有些对城中管得严颇有微词,私下抱怨的,也都闭了嘴。
吴益被捅了十几刀,虽然侥幸未死,却是一直昏迷不醒,州衙当中顺理成章由通判廖伯简主事。
邕州本是个大州,却因在广南西路,地荒路远,十分不招人待见,其余繁华州县,七八人抢一个缺,此处一州之中,常常七八个缺空着,无一人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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