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十分舒服。
她与柳沐禾二人便在此处住了下来。
过了两天,雪虽未停,风却是小了,远山白皑皑一片,近处院子里的雪早被人清扫干净,绿的是叶子,桃红的是蟹爪兰的花,又有几树红梅凌寒而开,别有几分雅致,住起来更舒服了。
二人白日赏雪赏景,谈天说地,晚间便去泡汤,十来日下来,莫说两个做主家的,便是下头丫头仆从,也是人人都被养得面上白里透红,个个脸都胖了一圈,连走起路来都慢了三分。
这日才吃过早食,季清菱便同柳沐禾去得后园赏那一株开了许多日也没开出来的黄梅,两人行到一半,正走过一个拐角处,却是忽然同对面人正正打了个照面。
那人带着五六个丫头,站在那一处,却是一点声息也无,她见得季、柳二人,十分惊喜,先盈盈一拜,行了个礼,复又对季清菱道:“原来是季家妹妹,实在是巧事!”
又笑道:“这算不算有缘千里来相会?”
季清菱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
来人二十余岁,容貌艳丽,面上妆容精致,通身也打扮得华贵异常,在这隆冬萧瑟之际,显得尤其引人注意。
——是李萍娘。
而在李萍娘身旁,却是又站了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相貌英俊,看着十分斯文,身上穿着锦袍,与李萍娘隔了两步远站着。
季清菱回了一礼,寒暄了两句。
柳沐禾在一旁站着,一言不发,只跟着回了个礼。
李萍娘却是十分热情,指着身旁的年轻人向季清菱荐道:“这是我家行三的弟弟,素来性子腼腆,才及冠没几日,明年就要下场了。”
复又指着季清菱,对那“弟弟”道:“这是上回爹爹说的救命恩人之女。”
又夸了季清菱几句。
季清菱实在不想同对方在此废话,却又碍于礼仪,不得不草草引荐了柳沐禾,这才寻了个理由走了。
因有半路遇得李萍娘姊弟之事,季、柳二人俱是没了赏花的兴致,只草草看了几眼便回了院子。
季家同李家的渊源,季清菱上回赴宴之后转头便同柳林氏、柳沐禾二人说了,柳沐禾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总以为季清菱是为了自己,才对李家这样不待见,心中十分感动,回得屋中便道:“虽是个讨人厌的,却也没得手,咱们此回是来玩乐的,莫要因为她二人反倒引得不舒服,平日里头该干嘛就干嘛,我是不放在心上的,你不必担忧。”
季清菱自是应承。
然而自这一日起,柳家姊弟便常常找了借口过来,今日送些点心,明日送几朵花,后日在半路偶遇,再过一日,又是拿一个什么东西上门来问话,两人殷勤不已,只那殷勤却俱是对着季清菱去的。
没几日,季清菱就觉出奇怪来。
不管李程韦是看中了张待家的权势,想要通过自己居中做桥也好,还是相中五哥将来前程,待要提前拉拢也罢,使出一个李萍娘足以,何苦要另又拿出一个李家子弟来,并不半点作用不说,还十分碍事。
等到某日下午,李萍娘送了两篓子冬橙上门,旁敲侧击问起顾家在延州如今剩下的家产来,季清菱心中那隐隐约约的不妙,便再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