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季清菱一说起来,秋月想着那酸味,已是不由自主地口中生出津液来,笑道:“夫人怎的忽然想起来这一事?倒把我馋虫又勾得起来。”
季清菱便也笑道:“你去问问这一回跟过来的人里头有谁会做的,一会做来尝尝。”
她想了想,又多吩咐了几句话。
此时酸枣已经熟了,那东西酸得哭人,拿脚一踩,黏糊糊的,沾得全是鼻涕状的黏液,只有小孩喜欢玩,平常虽然有人收,但是价格贱,也不是什么东西,就在驿站外头不远处便生着一颗,出去转一圈便能找得到。
秋月应了,一时退了出去,果然过得一个多时辰,复又提着一个食盒走得进来。
顾延章正同季清菱说话。
他手中举着一把混了瘪谷、霉谷的粮,放进地上的一个小簸箕里头,学着农人的法子颠簸箕,一面起势,一面抬头道:“清菱,你且让出去,这谷子里头有霉,人站在里头,小心吸得进去。”
季清菱听得他交代,听话地退了出门,却是忍不住蹙着眉问道:“五哥,你这样有用吗?”
顾延章颠动着手中的簸箕,因不太熟练,倒是弄得手忙脚乱的,口中回道:“也不晓得有没有用,我从前出去督收秋粮,见那些农人就是这样把灰土、碎石,干瘪的谷子给抖得出来。”
谷粒、灰土、砂石的重量都不一样,只要用上了巧劲,不同重量的东西自会随着簸箕的抖动而分开,变成谷粒一堆,灰土一堆,砂石另一堆。
他起手生,然则学着抖了两下,倒是慢慢寻出了手法,看着像模像样的,不多时便把碎石、灰土、瘪谷给抖到了簸箕的另一边,靠着人的那一边则全是饱满的谷粒。
季清菱隔着两丈远,等他停了手,才复又走进屋中。
顾延章已经把簸箕放在地上,开始按着质量分开的谷子,各拿纸张装了。
季清菱见他一时半会没那么快,便拖了两张小几子过来,一张摆在顾延章后头,一张自己坐了,低下头也跟着研究了半日,复才问道:“五哥,你这法子,是把不合宜的谷子给抖出来,可常平仓中那样多米粮,若是一一抖试,哪怕是抽着弄,怕也不够吧?”
顾延章早提了个小秤过来称重,听得季清菱的话,叹道:“也没法子,先把想到的记下来,到时候再同他们一起商量,看哪一样能用得上。”
他把几样东西的重量称了,复又取过纸,一一记下了数目。
那纸上已经写了好几个法子,季清菱凑过头去看,各有各的长处,却也各有各的短处,总归可行的耗时过长,耗时短的用起来又不太准确,她看着看着,也有些无奈,道:“果然查粮不是那样好查的。”
顾延章笑道:“若是那样简单,便不至于像眼下这般人人头疼了,从前有例可循,我们照着做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