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小人信口雌黄的!”
胡老娘气得破口大骂,句句往下流处问候,将杨义府祖宗十八代都打了一个遍。
李程韦摇了摇头,道:“婶子何苦这般不分青红皂白,你一家怕是当真认错人了,被人哄骗,着实是命不好,却也不能胡乱攀咬……”
帮着杨义府劝起了胡月娘母女二人。
一时之间,两名仆役架着胡老娘,胡老娘顾着口中斥骂,李程韦在这一处假惺惺地劝架,杨义府一脸被人污蔑的理直气壮,场中怎一个混乱了得。
唯有那一个胡月娘,站得不远不近,却是轻轻巧巧地补了一句,道:“奴家见得相公骑马而来,怕那香囊挂在腰间容易掉了,便收挂在他左手袖子袋内……”
场中登时一静。
杨义府起先还昂着头,然则听得胡月娘如是说,心中咯噔一下,右手已是不由自主地往左边袖子摸了摸。
他身上穿着的衣物看起来同寻常富贵少爷并无什么差别,十分不起眼,可实际上,却是内有乾坤。
京城官员上朝也好,上衙也罢,在殿中往往有折要禀,有事要报,然则手中一直拿着折子,不但不好行路,也容易不小心落在哪一处,偶尔在外等候的时候,还会落在茶水屋的桌子上。
为着这一桩经验,许多人家便会在官服的袖子里头缝上一个大口袋,那口袋不大不小,正好能装得进一二封折子。
杨义府今日下了衙便匆匆从衙门里头出来,虽然换了一身衣裳,可也是家中多备的,袖子之中果然那样一个口袋。
他这几日都没有什么要紧差事要同上峰汇报,按理说那袖子之中应当是空的,然则此时右手一探,却是碰得一枚厚厚的东西在里头,使力一捏,那东西还有些软。
刹那之间,杨义府便想到自己才进得厢房之时,胡月娘殷勤上前帮着脱衣的动作。
他身形一僵,面上甚是难看。
胡月娘如何肯给他时间去多想,口中又道:“我在那香囊上头用银线细细绣了一个‘月’字,后头则是绣了一个‘贾’字,因我名唤月娘,又因你同我说,你大名叫做张贾……小名贾郎……我不识得字,还特要你把我二人姓名写得下来,照着样子绣的……”
她一步一步慢慢往杨义府面前而行,一面走,一面道:“奴家绣那香囊,足足花了半个月,虽是小儿手掌见方的大小,上头却是还绣了一双交颈鸳鸯并五张荷叶,三朵粉嫩荷花,那鸳鸯颈子上用的是金线,香囊里头放的乃是芸香……”
两人之间足有十几步远,然则不过几息功夫,胡月娘双手扶着小腹,已是行到了他前头,与杨义府隔着仅仅两步,面面相对。
她站得定了,伸出手就往杨义府的右手袖子处摸去。
眼见就要碰到那一幅袖子,杨义府却是猛地退后几步,将手猛然一抽,颤声道:“且不说我袖中并无什么香囊!再一说男女授受不亲,你我二人并无半点瓜葛,怎能由你就这般碰我贴身衣服,你这妇人,好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