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等前来求助,就忽然实力变得弱不禁风?!莫非这兵败之伤,也会像风寒一样传染?我军被甄阜打得伤筋动骨,连累贵部也痛得直不起脊梁么?”
前面几句话,说得都是下江军最辉煌的战绩,在场众人谁也没勇气否认。而后面三句,则句句如刀,直接戳向了张卯等人的心脏。将后者问得一个个面红耳赤,纷纷低下头去,端起酒盏掩饰尴尬。
四当家臧宫见不得自己人吃亏,连忙起身帮腔,“次元兄,不愧是绣衣御史,这话说的甚是犀利。然而,我下江军以往的战绩再辉煌,又如何跟贵部能比。贵部自舂陵起兵以来,半个月内连克五城,连名震荆州的岑鹏,都被你们打得全军覆没。我军不过是趁着鲁严老儿轻敌,才勉强将其击退而已,真的不敢妄自尊大,把自己排在贵部前头。”
“是啊,子张兄,伯升兄,还有次元兄。连贵部都输给了甄阜,我下江军怎么可能在老贼身上讨得到任何便宜?” 王常立刻接过话头,继续苦笑着补充,“所以,王某犹豫再三,觉得,觉得,与其带着弟兄们去棘阳冒险,不如好好在这里经营,等着尔等过来汇合!诸位放心,只要贵部肯来,我下江军肯定腾出半个宜秋聚,供贵部修整。粮草辎重,只要我下江军有,就不会少了贵部分毫!”
“颜卿,当面马某初上绿林山之时,就佩服你的英勇。那时候的你,何曾说过一个“怕”字?”听王常非但不肯出兵帮忙,反倒打起了舂陵军的主意,马武气得拍案而起,“当年你发现大当家忌惮与你,便主动请缨,令千余名弟兄下山,另辟基业,再不回头。后来遇到严尤,明知不是他的对手,也咬着牙跟他周旋,从没主动服过软。怎么才两年未见,你竟然变得如此怯懦?跟我记忆中的那个王彦卿,完全判若两人?”
“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面对马武冷嘲热讽,王常毫无感觉,笑了笑,继续懒洋洋地摆手,“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当年我没吃过什么亏,难免气盛。而现在,才知道当大当家没那么容易,凡事不能光想着自己。贵部如果肯来,王某一定会扫地相迎。贵部如果想退进山中,王某也愿意舍命为贵部断后。至于驰援之事,切莫再提!”
“你?!”没想到王常变得如此贪婪,马武忍不住火冒三丈,“ 你把头缩进壳里,难道就高枕无忧了?宜秋聚到棘阳,不过一日半的路程。若我军败了,甄阜与梁丘赐又岂容你在此地立足?到时候前队大军蜂拥而至,恐怕你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 子张兄,何必拾人牙慧?!”王常撇了撇嘴,脸上的笑容迅速变冷,“这话,文叔老弟说过,伯升也说过,王某不敢说其不在理。然而,王某带着下江弟兄前往棘阳,就真的能力挽狂澜么?若是王某所猜没错,此刻王匡、王凤,还有陈牧、廖湛四位,恐怕已经在闹着分辎重散伙了吧?!老实说,如果棘阳那边,只是你马子张,还有刘伯升这位小孟尝这样的豪杰,王某也许早就带着队伍赶过去了。也的确相信唇亡齿寒这个道理。眼下多了王大当家和陈、廖两位,呵呵,王某只怕自己去了,非但救不了贵部和自家,反而会死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