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去他奶奶的蛋!”
“去他奶奶的蛋!”
……
笑骂声伴着雷声,在队伍中绵延不绝。暴雨如注,非但浇不灭将士们心中的火焰,反而使得大伙浑身上下,热血沸腾。
刘秀见士气可用,胸中豪气陡然而生。但是,他的头脑,却越发冷静。先向大伙点头致意,然后笑着向贾复吩咐,“君文,你跟宗将军说一下今晚咱们的打算。免得他一会交战之时,跟不上队伍。”
“遵命!” 以贾复的聪明,岂能不明白,刘秀是想借自己之口,向众将重申整个行动计划。立刻拱手起手,大声响应。
“宗兄,此番我军虽然兵行险着,却并非毫无胜算。莽军虽然至今还有三十六七万上下,但长期顿兵于城外,士气已衰。”
“而王邑此人,又素来轻狂,上次被你等透营而过,居然不汲取教训,依旧没有吩咐将士们伐木扎牢营盘。”
“近日元伯奉命反复观测,王邑的帅旗,就扎在城西。而其寝帐……”
“轰隆!” “轰隆!” “轰隆!” 一串炸雷滚过,天空地面,被闪电砸得摇摇晃晃。
“来人,取了蓑衣,跟老夫去巡营!” 大新朝太师严尤,从床榻上翻身而起,抓起宝剑,就往帐篷外边走。
他的军帐是专门用牛皮加固过的,风雨不透。然而,作为一名百战老将,他却本能地感觉到有危险在雨幕之后,向自己悄悄靠近。
所以,他不敢在继续于床榻上酣睡,坚持要亲自去外边,查验军营的防御情况。
“太师,这么大的雨……” 亲兵队长严阜心疼他的身体,忍不住走进帐篷,低声劝阻。
“怕什么,又不是箭雨!” 严尤笑了笑,推开他,从另外一名亲兵手里接过蓑衣。
“太师,大司空那边……” 严阜无奈,只好一边迈步跟上,一边继续在他耳边念叨,“大司空早就睡下了,如果您去巡营,去没有他的命令。明天一早,他肯定又觉得您老故意让他难堪。”
“这……” 严尤的脚步停在了泥水里,昏黄的目光中,写满了屈辱和无奈。
无论他怎么努力,也打消不了王邑对他的戒备!他做事越是认真,王邑越怀疑他想继续争夺兵权。而长安城中的陛下,对他已经信任不再。如果他还是不知道谨小慎微的话,此番班师之后,恐怕会落到跟刘歆一样的下场。
“太师,回去吧。两百多员武将,总不能光您一个人操心!”
“太师,连营绕着昆阳一整圈儿,您老自己,怎么可能巡视得过来?”
“太师,雨大,贼军那边顶多只有七八千人,不敢过来送死……”
劝告声,一句接着一句,不停地涌入他的耳朵。
所有亲兵,都不希望他继续操劳。兵权是别人的,战功也是别人的。他已经到了古稀之年,何必不高枕而卧,静听外边雨急雨疏?
严尤的脚,缓缓挪动了一下,然后,猛地又向营地边缘走去。“不行,老夫必须去。两百多员武将,如果人人都如尔等所想,岂不是没人操心?老夫巡视不完整个大营,至少能巡视几个要害所在。老夫……”
“轰隆!” 一个响雷,将营帐推的摇摇晃晃。
震耳欲聋之后,就是短暂的静寂。
雨幕中,仿佛有什么细碎东西在敲打地面,“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声声急,声声催人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