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虽说也是极力表现得端庄稳重,但是一些多年来养成的言谈习惯、说话语调,多少还是有些显露,并不是想要隐藏,就能隐藏得一丝不露的。皇贵妃而是何等精明的眼睛?她是真的稳重持重,还是一个狐媚子性格,皇贵妃一眼便能看出来。
因而即便卢采曦言谈颇为不错,皇贵妃也并未作什么满意的表示,只是疏远且客套地关怀了几句,还顺带着捎上了几句警告。
让容菀汐觉得颇有些耐人寻味的是,不管是对比较满意的薄馨兰,还是对不满意的卢采曦,皇贵妃都没有给什么赏赐。只是关怀了几句,就算了事。
按理说来,母妃既然在出宫之前,就已经打算过来看她这两位儿媳了,怎样也该准备些礼物才是。毕竟是两个怀孕的儿媳,不同寻常侍妾。以皇贵妃的性子,不可能是忘记了,而只能是她压根儿就没想带礼物过来。
至于为何不对薄馨兰和卢采曦有所赏赐,原因只怕是在她这儿。皇贵妃是做给她看的,让她知道,不管是哪个侍妾怀有身孕,在做婆婆的眼里,始终都是最看重她这个正妻。
不管这一番领悟对不对,皇贵妃没有给薄馨兰和卢采曦赏赐,都等于是帮着她稳固了地位。所以不论无心还是有意,容菀汐对皇贵妃的这一番举动,还是颇为感激的。
婆媳之间就是这样,彼此之间隔着什么,不可能如同真正的母女一般,相互掏心掏肺地关怀;但有时候却也有些许惺惺相惜的相互体谅之处,因为她们都爱着同一个男人。
从卢采曦的院子里出来,容菀汐和宸王陪着皇贵妃在王府里转了转,瞧着天色不早了,不能真的让皇贵妃在这里耽搁太久,便直接送她出了王府。由李忠贵亲自赶车,此时正带着两个徒弟在门口儿候着呢。宸王和容菀汐倒也放心,恭送着皇贵妃上了车,一直等着马车驶过街角,这才起身。
宸王看着这条街的尽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才收回目光。而容菀汐也就一直这么静静地陪着他,不多言语聒噪,就安静地在他身旁,正好。
回到昭德院,宸王才道:“父皇这一生,仅有的一些柔情,只怕都用到母妃身上了。”
容菀汐看了他一眼,笑道:“如此说来,父皇对母妃,倒是颇为在意的。可以说母妃是父皇最爱的女人了?”
“可以这么说吧。正因为这一点,本王和凝儿,的确比父皇的其他子嗣幸运不少。”
“只是帝王真的有爱么?我看是你想多了吧”,容菀汐似叹非叹,“父皇的确对母妃不错,但君意难测,帝王之心最是凉薄。我看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可不能因为母妃得宠,而烦事缺了警惕啊。”
“你这是点拨本王呢?”宸王笑道。
“随你怎么想。”容菀汐懒得搭理他。
她原本是没有点拨宸王的意思的,只是有感而发罢了。但是宸王这么说,她自己也忽然意识到,这话用在宸王身上,同样妥当。
现在看来,宸王对她是好得没话说,可是以后呢?
皇上对皇贵妃再好,却也没有为了她日后的安稳,而立宸王做太子;皇上对皇贵妃再有情,却也没有顺带着相信他们两人共同的儿子,不还是百般提防利用?
皇上再喜欢皇贵妃,却还是三宫六院数不胜数。若是哪一日皇贵妃稍有不慎,皇上对皇贵妃的处罚,也绝对不会手软。
所以在皇家啊,说爱与不爱,是最无用的。
君上对你好,你便接着,但千万不要将这份好,上升到什么真正的情感高度。
有时候她的确能想得很清楚,但一和宸王相处起来,却又难免糊涂。毕竟在感情里,每个人都是想象力十足的浪漫诗人,总爱在潜意识里,把一切想成它该有的,最好的模样。
就寝时,宸王的酒劲儿早就过了。沐浴过后,身上的酒气也无,只剩下那股很好闻的,淡淡的清香。
但即便如此,容菀汐也不能容忍他现在的举动。
“手,拿开。”容菀汐闭着眼睛命令道。
宸王真是越发的过分了,竟然直接把手伸进了她的肚兜里,放在了她胸前的丰满上。
“呼……呼……”宸王开始装死猪,偏得却装得一点儿也不像。这呼噜打得,假得不能再假了。
容菀汐直接伸手拿开了他的爪子,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这人却像是软体虫一样,又黏了过来:“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