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内略一沉吟,还是梳妆了一番,往昭贤院去了。
看来这些传言,的确对宸王有所影响。只是不知道他是全然信了,还是有所怀疑。
薄馨兰穿着一身青色衣裙,头上只戴着素银簪。只是把发髻梳得工整一些,淡淡扫了一层妆,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她施了粉黛。就这么清素地往昭贤院去了。
到了昭贤院门口儿,由云裳进去通传了。
宸王正一个人儿坐在小书房里,没看书也没写字,就这么干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妾身给殿下请安……”薄馨兰仍旧平平稳稳的说着,声音仍旧是中规中矩得毫无生气。
“什么事儿?”宸王靠在椅子上,懒懒的抬眼问道。
“妾身在有孕之时,多得太后照拂,心内感激不已。然而自打兴儿出生之后,妾身还未带着兴儿进宫去拜谢,心里着实难安。这一阵子兴儿身子硬朗,活泼得很,且天气也不错。妾身便想着,应当带着兴儿,进宫去拜谢一趟。妾身想要命儿就去,望殿下准允。”
薄馨兰知道宸王烦她,因而直接痛快的说了自己的意思。言罢便规规矩矩地垂首,等着宸王的答复。
宸王正心乱着,原本没打算让她进来。但一想到不知道兴儿这一阵子怎么样了,便也将她传了进来。听她说得这么痛快,心里也没什么反感。且她这一番请求,倒是提醒了她。因而只是略一思量,便道:“行,你明儿带着兴儿入宫去去求见吧。皇祖母向来喜欢你,会见你的……对了,一早儿便去,让皇祖母一天都乐呵。”
“是。”薄馨兰应了一声儿,便施礼起身,一句废话都没有。
她这么干净利落,宸王反而觉得受用。还对她笑了下:“好好照顾兴儿。”
这才摆了手,吩咐她退下。
“是。”薄馨兰安静得应了一声儿,痛快退下。
让薄馨兰去看看也好,刚好能知道宫里的动静。自己这边先有一个了解,到宫里去求见,也好有个准备。
……
翌日一早儿,宸王去上早朝后,估摸着太后这时候早就醒了,且应该正闲着,薄馨兰便带着兴儿入宫去了。
一见是宸王府的马车,又见有宸王府的腰牌,和怀里抱着一个婴儿,侍卫们便知道是宸王府里那生了长子的侍妾。因而也不敢怠慢着,忙去通传了。过了一会儿,那侍卫回来,身后还跟着四个抬轿子的小太监。
“太后传夫人进去。且吩咐了,夫人抱着小公子不方便,坐轿进去吧。”
薄馨兰笑笑,亲自抱着兴儿下了马车,上了宫里派来的轿子。
坐在平稳的轿子里,虽说看不到外头的景色,但知道自己此时正走在未央宫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感触。
第一次进未央宫的时候,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不是奴才命,居然能成为最受宠的宸王的侍妾。她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居然还能生下皇家血脉,而且还是个长子。
彼时,她想要的,也不过就是在宫里谋得一个不容易犯错的差事,安安稳稳的等到二十五岁。但现在呢……她想要的,可远不止这些。
听到一旁有脚步声,听到脚步声又停了。薄馨兰没有掀开帘子去看,却也知道,这些走过的宫女儿太监们,一定在向她施礼。
他们要站在永巷的边儿上,紧贴着冰冷的墙壁,等这轿子里的贵人走过去,再继续前行。
其实,她本该是这些人里的一个。
可她命好啊……一朝飞上枝头。
这就是她的命,是她的,她已经抓住了,便不能放弃。
她要为自己,为她的儿子,谋一个好前程……
轿子走了好长一段儿时间,才到了慈宁宫。一路上,薄馨兰始终没有掀开帘子看外面。因为担心会被这些抬轿子的、和一边儿跟着的两个奴才嘲笑没见识。
她虽然很想要看看,看看自打容菀汐来了之后的这一年里,未央宫里可有什么变化没有,但却还是忍住了。以后,有的是功夫看。
落脚,薄馨兰在冬雪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并未看几个抬轿子的小太监,得体端庄的目视前方,站在宫院外。
站在门口儿的敬敏迎接了出来,笑道:“太后可把薄主子给盼来了!主子快请进。”
薄馨兰笑道:“有劳姑娘在外头等着。几月不见,姑娘可一切都好?”
“拖主子的福,奴婢一切都好。”敬敏施礼道。
薄馨兰点点头,一脸和悦。其实她知道,此时自己的身份相当尴尬。以位份来看,她不过是王府里一个不入宗人府册籍的侍妾,连个正经名分都没有。其实在敬敏这儿,是充不得什么主子的。
因而并未多说,直接抱着兴儿往正殿去了。
门儿开着,太后没在正殿里,而在一旁的寝房中。
“妾身给太后请安……”站在寝房月门口儿,薄馨兰施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