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鹏刚想开口反驳,没想到端水进来的绿姝正好听到这话,吓得她脸色发白,“啪”的一声,手中的水壶掉在地上,一下子摔个粉碎,也顾不得捡,飞快跑到郑鹏身边,语带哭嗓地拉着郑鹏的衣袖说:“少爷,不要,不要把绿姝送给别人,绿姝不要离开少爷。”
在绿姝的眼里,郑鹏早已成为自己的唯一。
“放肆”郑元兴忍不住大声训斥:“你这个贱婢,怎么处理你,你家小郎君自有主张,哪里论到你说三道四,什么少爷,就是怎么叫主人也不会,一点规矩也没有,看你就会媚惑主人,要不是你这浪蹄子,鹏儿也不会沦落到做商贩,哼,要是在郑家,说不得用家法好好教训你,再卖到窑子里。”
郑元兴骂得声俱厉,绿姝那张小俏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大哥,不就是一个婢子吗,何必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婢子担误前程,也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亲人寒心呢?”郑程一脸情真意切地劝说。
“住口,郑程,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郑鹏指着郑程,厉声地喝道。
实在不想再听到这个讨厌的声音。
要不是三叔,郑鹏就是门都不让郑程进。
“郑鹏”郑元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听不进一句劝?小程为了你,在大父前替你说好话、求情,还山长水远来看望你,希望你早日振作,好心换来驴肝肺,我问你,你是不是就自甘堕落?”
强忍着捏死郑程的冲动,郑鹏平静自己的心情,耐心地说道:“三叔,说这么多,你就不喜欢我做商贩,对吗?”
“没错!”郑元兴斩铁截铁地说:“做商人没前途,没出息,只要你用心读书,不做商贩,就是有个小婢女侍候,也不算什么大事。”
为了让侄子学好,郑元兴甚至作出了“让步”,不再追究郑鹏买小美婢享用的事。
郑鹏有些不服气地说:“三叔,侄儿并不这样认为,商人也是靠自己双手吃饭,不偷不抢,不拐不骗,光明正大,可以调节商品有无,可以活跃社会经济,做商人并没什么不好,再说了,三叔你不是经营家里的买卖吗,同是商人,三叔应该有体会才是。”
要是别人不理解,郑鹏还没觉什么,郑元兴本身就是一个商人,怎么他也不谅解?
“体会?”郑元兴突然有些悲愤地说:“某体会到,无论什么事,都论不到我说话,无论什么宴席,我都是坐在最角落的地方,去哪都受到别人的白眼,就是登个门,还得看下人的眼色,你不是说要体会吗,这就体会,怎么,你还要做商人吗?”
就是知道做商人地位低下,郑元兴才不想侄子走自己的旧路。
看着暴跳如雷的郑元兴,郑鹏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了。
郑元兴发过火后,柔声地说:“鹏儿,只要你答应,不再理会那些贱肉,不再碰什么买卖,回去后,三叔舍着脸皮不要,向你大父替你求情,怎么样?”
“谢三叔好意,小侄一直认为,做商人没什么不好,所以,书我会读,但买卖也不会放弃。”郑鹏犹豫一下,有些妥协地说。
自己认定的事,需要坚持,而关心自己的家人,他们的情绪也要照顾。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这次算某白来,白疼你也看错你了。”郑元兴一下子站起来,大声说道:“小程,我们走。”
郑程刚才还真怕郑鹏妥协,闻言冷眼看了一下郑鹏,嘴角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又有些贪婪瞄了绿姝一眼,这才跟着郑元兴大步离去。
有机会再报仇,三叔这么生气,回去一说,郑鹏这次彻底翻不了身,自己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至于那个小美婢...先放过她,等地位稳固了再想办法,免得节外生枝。
郑鹏没想到郑元兴说走就走,想挽留也不知说什么,只能拱拱后说:“三叔慢走,有机会小侄再向你请罪。”
眼看郑元兴快要走出大门,没想到他突然站住,郑鹏以为他有什么要说,没想到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朝郑鹏远远一扔,冷冷地说:“这是你弟妹让某带给你的一些吃食,现在给你,哼。”
说完,也不等郑鹏应答,带着郑程就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