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战争有多残酷,现实有多无奈,库罗的内心就有多痛,此刻,他内心生出一丝对大唐的不信任。
征战受伤的战士,被人无故毒打,屡立奇功的将士,被人栽赃嫁祸、沦为罪人,这种巨大的反差,库罗非常不理解,也非常愤怒。
从小到大,就没人这般欺凌过。
郑鹏有些愤怒地说:“树大有枯枝,家大有败儿,国大也有佞臣,二哥,你放心,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
阿军没说话,只是默默在上衣撕下三条布条,看到桌面有冷茶,把茶倒在布条上,自己先系一条放在鼻子上,然后把另外二条递给郑鹏和库罗。
这样可以减轻一下臭味,稍稍好受一些。
就在郑鹏等人莫名愤怒时,左骁卫的中军大营内,传来一阵肆无忌惮地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姚彝笑得前仰后合,笑得那张惨白的脸都通红。
当他听到郑鹏的那些惨况,特别是洪镇把牢房附近的八个茅厕关停七个,只留下靠近郑鹏牢房的那个,看到排得长长的、准备上茅厕的队伍,姚彝就笑得特别开心。
笑毕,拍拍洪镇的肩膀说:“好,这招好,洪将军果然厉害,这一招不光不会授人口实,也让姓郑的生不如死,实在是太绝了。”
毕竟是钦差,在皇帝心里多少也有点地位,还真不好对郑鹏用刑,洪镇一开始就决定用软刀子。
“哪里,也就是一点点小手段罢了,能让姚公子满意就好。”
“满意,不过还没满足。”姚彝毫不客气地说。
洪镇小声地在姚彝的耳边说:“姚公子放心,刚才手下回报,姓郑的主动要求换牢房,关到一定时候,就把他们调到特别的牢房,到时有什么损伤,也不关我们的事,对吧?”
“这三人都很能打,只怕...”
“好虎架不住群狼,再说了,如果这些虎水土不服,身子不舒呢?”洪镇一脸阴狠地说。
姚彝忍不住哈哈大笑:“对,对,还是洪将军有办法。”
“姚公子,此事非同小可,要是出事...”
“你可以放一百个心”姚彝拍着心口说:“我爹最疼我,看到我被打成这个样子,没杀他就算他祖坟冒青烟,没事的,有事我一力承担。”
自姚崇出任宰相以来,大唐的国力蒸蒸日上,李隆基对姚崇非常信任,别说一个小小的乐官,就是高力士、皇子公主看到姚崇,也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姚相”,区区一个小乐官,姚彝从没放在眼内。
得到姚彝的保证,洪镇这才眉开眼笑地说:“姚公子放心,你的这一口恶气,全包在某身上,你就等着瞧好戏吧。”
两人狼狈为奸似的相互一笑,彼此眼内都露出一丝阴狠。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郑鹏兴致勃勃回长安邀功,准备讨个富贵荣华,然后去崔家提亲,没想到中途发生的变故犹如一盆冷水,让郑鹏感到愤怒、郁闷、不甘。
愤怒、郁闷、不甘的不仅仅是郑鹏、库罗和阿军,还有那群被轰走的伤兵。
杜多田、王老三、老金等人雇了三辆平板牛车,慢慢回赶,眼看离长安越来越远,众人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回家前准备看看心中的长安,没想到一夜惊变,不仅长安看不成,还连累了帮助自己的郑监军一行,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牛车走得不快,十多个难兄难弟坐在牛车上,人多,可谁也不说话,一个个垂头丧气,一路只有车夫鞭打牛的“啪啪”声和车架吱吱作响的声音。
好半天,王老三突然一拳打在车挡板上,红着眼睛说:“都怪我,要不是我煲那煲该死的药,郑监军也不会被小人欺侮,是我害了郑监军。”
“也不知郑监军现在怎么样,希望他吉人天相,逢凶化吉。”老金祈祷道。
“难,那个姚彝是姚相的儿子,姚相是谁?门生满天下,在朝廷跺一脚长安都要震三震的人物,郑监军把他得罪狠了,只怕...难以善后。”
“我们就这样走了吗?郑监军是为我们出头才惹下祸端,要是郑监军有事,我这辈子都不安。”
“就是,郑监军不仅给我们付了房费、请我们吃席,还给我们钱医伤,这样的好人,怎么...”
“可惜我们没权没势,帮不了郑监军,唉!”
一提起郑鹏,伤兵们七嘴八舌,纷纷替他抱不平起来,正当大伙说得兴头时,牛车的车夫突然勒住了牛车。
车上全是伤兵,突然停上,车上的伤兵有人忍不住轻哼起来,杜多田扭过头正想训斥车夫,可他看到牛车前面那个骑着马的魁梧的身影,整个人楞了了一下,很快跳下车,有些激动地说:“是你,郭伙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