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原来是京兆府的人,江大树,那些人在干什么,好像闹得挺大的。”郑鹏饶有兴趣地问道。
江大树犹豫了一下,看看左右没什么人,这才压低声音说:“冠军候,那些人都是被征了地的苦主,说吏部侍郎李林甫滥用权力,逼他们卖田卖地,损失惨重,他们斗不过李侍郎,就想一起到京兆府去请愿,上面有令不能让他到长安闹事,于是就把他们拦住了。”
还有这事?
郑鹏明白江大树欲言又止的原因,现在收地的人是李林甫没错,可长安附近的人都知道,李林甫是替郑鹏征的地,说来说去,这些人就是针对郑鹏,他们嘴里说要告李林甫,谁知他们会不会把矛头转向郑鹏。
“冠军候”江大树有些担心地提议:“这些都是刁民,谁也不知她们要干什么,通过时,冠军候最好绕着一点。”
“江大树,百姓闹事是因为征地问题,都说李侍郎是谦谦君子,在长安的声誉也好,就是收地,相信在价钱方面不会让这些老百姓吃亏,这些的百姓是不是被有心人鼓动,故意闹事?”郑鹏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
“谦谦君子?”江大树一听,很轻易可以看到他的眼珠子向上翻,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嘲笑,好像听到一个很大笑话一样,很快不以为然地说:“冠军候也不是算外人,小的不会说话,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理应如此,放心”郑鹏拍拍他的肩膀,鼓励地说:”没事,有什么说什么,就是说错了也没关系。”
江大树得到郑鹏的鼓励,很快压低声音说:“有句老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钱能使鬼推磨呢,李侍郎又岂能例外,说他是谦谦君子那是以前,现在李侍郎为了收地,可以说无恶不用其极,要是痛快点把地低价卖给他还好,不肯卖地的、不肯降价的,他就会种种为难,先是官衙的人各种查,好像挖地三尺也要找出证据,要是官府的人办不妥,就会有市井儿或不知姓名的游侠儿天天捣乱,有的家里半夜走火,有的家中被搜出赃物,手眼通天呢。”
估计是那块碎金起了作用,江大树对郑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郑鹏不动声色地说:“低价买地征地,想必那位侍郎不会直接就出低价,肯定有番说词,李侍郎怎么跟那些老百姓解释的?”
“就是软硬兼施,先是那地这不好那不好,然后就说这是大唐大才子、常胜将军郑鹏要买的,卖便宜一点算是对大唐英雄的致敬,还说冠军候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得罪冠军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行啊,这个李林甫,钱想收,名也想要,竟然把自己当成挡箭牌。
就猜到李瑛会这样做,行啊,都敢在背力编排自己了。
郑鹏拿起面前的茶,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这才继续问道:“不知李侍郎出到什么样的价位征地?”
“这个难说,主要是看是什么,皇亲国戚、朝中高官或有大靠山的人,价格就高,有的还超过市价,要是那些无权无势的老百姓,能拿到地价的一半也就偷笑吧,小的有一个亲戚,上好的水田,一亩起码值二十贯,可李侍郎的人把他弄进了衙门的牢里,最后七贯一亩含泪卖了,唉。”
郑鹏和红誉对视一眼,两个眼里都有流露出一个信息:这个李林甫,不仅吃相难看,做法也很坑脏,不声不响把一盆脏水泼在郑鹏头上。
不过郑鹏从惊讶中,隐隐透着一丝兴奋,李林甫终究还是走出了自我毁灭的一步。
“你们看,那不是冠军候郑将军吗。”
“某看过郑将军巡游,没错,就是他。”
“听说郑将军经常到修路的工地做监工,看来还真没说错。”
“对了,那条新路就是郑将军修的,吏部侍郎李林甫,就是替郑将军收地。”
“将军又怎么样?早就听说郑将军生财有道,家里的钱数也数不清,还出钱让阵亡的将士叶落归根,多好的人啊,怎么对我们这些老百姓这么狠心。”
“是啊,没法活了,那点田地是祖上传下来,一亩少说也值二十贯,征地时只有给六贯,还说不买后果自负,这要是断我们的活路啊。”
“以前对郑将军还是很敬佩的,有才华,军功又多,连吐蕃都让灭了,是真汉子、真英雄,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瞎了眼。”
“正主就在这里,走,问问他,为什么要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就不信天下间,找不到一个说理的地方。”
不知是谁先说起,那些想集体到京兆府上诉的老百姓,一窝蜂向郑鹏的方向挤过来,要找郑鹏讨过说法。
“冠军候,不好”江大树一下子紧张起来,一边抽刀一边大声说:“这些刁民要闹事,请冠军候先行离开,这里有小的顶着,要是有什么损失,小的可担当不起。”
那一群想上诉的老百姓,拖家带口有一百多人,而前来维持秩序的衙役只有八名,那么多人一起冲,哪里的挡不住,江大树一下子紧张起来:郑鹏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是大唐公认的栋梁之材,要是在这里出事,自己肯定受到牵连,于是连忙催促郑鹏快点走。
红雀用手拉紧缰绳,一边盯着那些要涌过来的人,一边打量着四周环境,有事可以尽快撤离。
然而,郑鹏却面不改色地说:“身正不怕影子斜,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跑?要是就这样跑,那就坐实了我以权谋利、剥削、欺压百姓的事实,不走。”
要是没记错,李林甫征地的动作真快,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支取了八次钱,郑鹏每次都是把钱给得足足的,也没作什么限制,任他发挥,最近看他红光满面、笑不拢嘴,估计在征地上获利不少,赚钱赚爽了吧。
高兴这么久,是时候给他添点堵了,看着那些群情汹涌的百姓,郑鹏的眼珠子转了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