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可毕姑娘的苦日子,似乎才刚开了个头。
不过,她也太爱哭了,见面半天功夫,她已经哭了好几回。
“别再哭了可好?”小晚说,“你一哭我就乱了,就怕没照顾好你们。”
“不是的,不是的……”寒汐说着,又抽噎起来。
“毕姑娘,你哭了你娘也会难受,别哭了。”小晚起身,自己的手在裙子上擦了擦,却从衣襟里拿出干净的手帕递给她,“擦擦眼泪,别再哭了,哭不解决事儿,人家见一回可怜你,见两三回就烦了。”
寒汐接过帕子擦了眼泪,才意识到这是小晚的手帕,便说等她洗干净了再还给小晚,小晚笑道:“送给你吧,我还有好多呢。”
她们回到屋子里,毕夫人正不安地等着,于是母女俩睡一头,小晚睡一头,大通铺的炕上宽敞的很。
小晚也是数日车马奔波,疲倦的人很快就睡着了,母女俩却是都睡不着,寒汐轻声问母亲:“娘,卫将军是不是还会让衙差把你带走,继续去西平府。”
毕夫人说:“不然呢?”
寒汐道:“能不能求他,让他向皇上求情。”
毕夫人苦笑:“人家是咱们什么人,要帮到这一步?汐儿,娘心甘情愿去西平府,如果我受惩罚能赎清罪孽,你和你哥哥就不会再受苦。汐儿,娘知道错了。”
“娘……”寒汐又要哭了,但是想起小晚的话,生生把眼泪吞了下去。
一夜过去,院子里的鸡打鸣,把小晚吵醒了。
她睡得很好,浑身舒坦,一翻身,见母女俩拥抱在一起,还睡得很香。
那位毕夫人,杀人害命做了无法换回的错事,可是对于她的女儿而言,是无可取代的存在,她心里轻轻一叹,但愿许氏能活着从牢里出来,不然没娘照顾的孩子,终究是可怜的。
她轻手轻脚地起来,出门和农户问早,帮着做了早饭,再来喊醒母女二人起床。吃过早饭后,她们就要跟着卫腾飞继续走了。
回到大部队,小晚便去找相公,悄悄把农户家今早做的煮鸡蛋塞给凌朝风,凌朝风哭笑不得,嗔道:“一点都不大方。”
小晚才不管,让自家相公吃饱吃好,才是正经事。难得人家那么慷慨热情给做了鸡蛋,她把自己那个留下了没吃,就想给凌朝风补补。
那边厢,衙差经过一夜休息,缓过几分,他们是被那三个畜生砸晕的,脑袋上都缠着厚厚的纱布,再往后走,不免有些强人所难。
于是卫腾飞命自己的人把这几位衙差送回去,再安排两个人,代替衙差,把毕夫人继续送到西平府。
小晚告诉相公,母女俩的脚上都是血泡,十分可怜,问他是否停一两天都不行。
凌朝风淡漠地说:“她是出来受刑,不是游山玩水,你说能不能停?”
小晚就不再多嘴了。
队伍即将出发,寒汐走到卫腾飞面前,他已经高高坐在马背上,低头看着娇弱的姑娘。
“有什么话要说?”卫腾飞似乎还带着昨日的怒气。
“卫将军,对不起……”寒汐低垂着脑袋,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带着几分哭腔,但她忍住了没真的哭,“昨天我不懂事,辜负了您的好心,求您原谅。”
“没事了。”卫腾飞道,听见毕寒汐这么说,心中软了几分,又见她如此孱弱,想她跟着母亲爬山涉水从京城走到这里,已是十分不容易,这份孝心,也是叫人动容。
“多谢将军。”寒汐向他行了大礼。
卫腾飞翻身下马,将屈膝在地上的人搀扶起来,他的力气那么大,寒汐几乎被轻轻一提就起来了。
“好生陪着你娘继续走吧,再坚持一下,就快到西平府了。我的人跟着你们,一路上不必担心,再也不会发生那种事。”卫腾飞说,“自己保重。”
“是。”寒汐声音颤颤的,又朝卫腾飞鞠了一躬,便去找小晚,要向她道谢道别。
卫腾飞看着她走过去,而另一边,毕夫人却朝他走来,他微微皱眉,便见毕夫人急匆匆对自己说:“将军,求您一件事,能不能把寒汐留下,或是派人把她送回京城?她不能再跟着我吃苦了,将军,求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