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半天,皇帝归来时,折子已经被分门别类地摆好,似烟道:“这一些可不是请安的折子,皇上也是,怎么随手放呢。”
项润蹙眉,翻开一本匆匆看了眼,自责道:“是朕疏忽了,本想偷闲和你说会儿话,先处理这些事吧。”
似烟便去窗下侍弄茶水,等皇帝来饮茶,项润坐在桌前翻看那些奏折,一本一本,忽然眉头紧蹙,不自觉地向妻子看了眼。
皇后心无旁骛地挑选着茶叶,项润将折子合起来,淡淡道:“烟儿,有几件要紧的事,朕要立刻宣召大臣来商议,你且回涵元殿。”
“是。”似烟放下手中的东西,皇帝突然政务缠身,这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她并不会不高兴,还得意地说,“亏得我细心,没叫皇上错过了大事吧。”
项润欣然颔首:“多亏你。”
可是皇后一走,皇帝就变了脸色,一连翻阅了几本奏折,眉心凝聚着怒气,久久不散。
这一边,凌朝风赶着中秋前回到家中,给孩子们买了玩具点心,带了些特产给彪叔琢磨菜色用,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凌朝风便带着小晚去镇上学堂里给先生们送月饼。
但回来的路上,他不得不告诉小晚,自己在各地的见闻,不禁叫小晚心中一片寒凉。
其他地方,也遵照皇后懿旨,开办女学,可不到一年时间,各种弊病麻烦接踵而至。
白沙县这般,只是把女孩子们带回去不让念书,竟还是好的。在别处,有人带着棍棒锄头砸学堂,有人将女先生们捉起来说她们妖言惑众,有乡绅勾结官府贪污朝廷拨下的银款,最可恶的事,有苦主到衙门求告无门,但他们的女儿进了学堂后,莫名其妙失踪了。
“相公,失踪是什么意思?”小晚心里颤颤的,其实她很明白,但是那样的话说出来,就太残忍了。
凌朝风冰冷地说:“被办学的人,卖了拐了。”他眼中盛满怒气,“失踪是其一,最可恶的是……”
他紧握缰绳,手背上青筋凸起,字字含恨:“更有人借学堂之便,猥-亵玷-污那些孩子。”
马儿倏然停下了,小晚浑身紧绷,根本不敢抬眼看相公。
凌朝风在她耳后幽幽道:“晚晚,我没忍住……杀了一个人。”
小晚猛地转身:“杀……人了?”
“下手太重,错手杀了企图强jian孩子的畜生。”凌朝风目光冰冷:“晚晚,过了中秋节,我要上京到刑部自首,这件事,总该有个了结。”
小晚眼中含泪,一手紧紧拽着丈夫的胳膊,闷了半晌说:“相公,我跟你一起去,就算你要坐牢流放,我也跟着你一起去。”
凌朝风低头亲吻小晚:“不怕,我不会有事。”
“我知道。”小晚已然哽咽。
凌朝风说:“事情却在于,朝廷推行这件事,以及皇后娘娘干政,是否会在朝野掀起轩然大波,一旦有人把事情闹大,很可能会发生朝臣们要求弹劾废除皇后。”(还有一章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