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恢复之后再写休书。”
不管这事借口还是真心话,傅恒都不会买账,“恢复这两字太模糊,每个具体的期限,三五日,还是半个月?又或者两三个月?倘若她一直卧床说自个儿身子不舒坦,难道就留她一直待在这儿?”
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傅文也在心中默默定了个日子,“一个月,最多留她一个月,到时我会送她离开。”
这会子说一个月,到时不定又变卦,对琏真厌恶至极的傅恒没那个耐心陪他们耗着,
“据我所知,额娘本打算了结她!是四哥说要休了她,额娘才没再继续干涉。就她不是你的义务,这样的女人即使撞死也不足为惜!四哥你心地善良,念及夫妻之情,不愿亲手了结她,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你休了她,从此莫再让我看到她,我可以不深究!
但她留在府中养伤一事绝对行不通!琏真诡计多端,必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消磨你的决心,是以我认为,四哥不能再见她!即刻写休书,将她送至别院安置,一个月之后再送出别院,从此她与咱们富察府再无任何瓜葛!“
听着傅恒的建议,傅文的眉头越皱越深,久久未回应。傅恒不明白他还在顾虑什么,
“我这个法子,已是仁至义尽,四哥还在犹豫什么?”
再不说清楚,傅恒定会误会他的决心,无奈之下,他只好将傅玉的主意说出来,“我觉得老七的提议不错,先哄着她,她才肯喝药,昨儿个我才妥协,骗她说不休妻,今日若再将她送至别院,恐她又要闹腾。”
“她本就是自私自利,只顾自己不顾旁人,即便真留她一个月,让她将伤养好又如何?那个时候你再说休妻,她一样会想尽办法去闹腾,再自尽威胁,你再心软留她?周而复始要到何时才能斩断这乱麻?”
反反复复实在不是他的作风,傅文向他保证,“我不会再上她的当!一个月之后,不管她是什么情形,我都会写好休书,送她出府,我一直对你掏心掏肺,从未欺骗过你,你就信我这一回,给我点儿余地,让我单独处理!”
若是以往,无需傅文跟他说情,他的想法,傅恒都会尽量满足,然而此事非同小可,琏真的罪孽难以被原谅,他也不会再给她翻盘的机会,亦不会让老四有反悔的可能,痛饮一杯,傅恒猛的将杯子搁置于桌面,神情冷峻,
“旁的事好商量,唯独此事没得妥协!一个月太久,变数太多,明日之内,四哥最好跟她说清楚,休书一封,送她去别院,她若不肯离开,那就安额娘之意,家法处置!”
“九弟!”
傅文还想再劝,却被傅恒摆手制止,“四哥不必多言,看在兄弟情分上,我才给这一日之期,若是换成旁人,我早送她下地狱,哪有什么养伤的资格!”
毋庸置疑的态度,令傅文无话可说。这顿饭是用不安稳了,两人各怀心事,无心再坐下去,傅恒干脆起身,为防他再去向额娘求情,临走之前,傅恒又侧首提醒,
“实不相瞒,此事我已禀告于皇上,你若肯休妻,琏真尚可保住一条命,四哥若是徇私枉法,皇上必会亲自下令处斩!”
老九做事一向留有余地,这回居然先斩后奏,如此绝情!傅文当真是无可奈何了!
满心苦闷的他在兄弟走后自斟自饮,奎林还想劝说父亲多去看望母亲,于是打算过来陪他阿玛用顿饭,却在门外听到他们的话,本想就此冲进去理论,又怕父亲会阻止,只得暂忍,等着他九叔离开院子再跟上去,
一想到他那些绝情话,奎林早已火冒三丈,再顾不得什么尊卑,疾步上前,横加指责,
“枉你满口仁义道德,朝堂之上皆夸你是仁相,原来不过是惺惺作态,为一己之私诬陷我额娘不说,还想尽千方百计拆散我父母!当日你被皇上禁足,又是谁忙前忙后的为你拖关系跑腿,替你向皇上求情?
我阿玛对你一片赤诚,你竟不讲一丝情分,不肯多容我额娘已日,非得逼死她你才甘心?就那么希望我们这个家散垮?”
生怕失去母亲的奎林义愤填膺,说到情动处声泪俱下,傅恒观状却无丝毫动容,只觉他枉顾是非,不分青红皂白,
“十几年的书当真是白读了!你阿玛若是知晓你好歹不分,忠奸不辨,该是怎样的痛心!”
“阿玛明明不想休掉额娘,是你逼他的!”满腔怒火的奎林呲牙裂目,拳头紧攥,一心想为母亲报仇,竟冲上去对傅恒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