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淡淡地说道:“你先回去吧。”
“朔,那这件事……”金祥心里忐忑不安。
温朔左手轻握成拳,抬起在鼻尖上轻轻蹭着,目光平静地看着桌上的咖啡杯,面带微笑,仿若自言自语般温和地说道:“老话讲,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能来京城找我谈,说明还是很有诚意的,而且事后一系列的弥补行为,做得也还算好。这样,我大概要放了寒假,才能回东云,所以时间还很长,希望到时候我回了家,能听到我妈劝我,再为你全家人说上几句好话。”
“嗯?”金祥尴尬道:“朔,你看是不是,给一句准话啊?这样含含糊糊的,我心里没底儿。”
“不明白,不知道怎么做的话,回去后找刘茂和,让他教你。”温朔摆摆手,神情和语气还是保持着绝对的平静,道:“你想要一句准话,我现在就给你。”
“啊……”金祥怔怔的。
“如果,你发现自己做不到我刚才说的条件,等我回了东云,你就给你老婆准备后事吧。”
言罢,温朔起身离开。
“你,你什么意思?”金祥浑身急剧颤栗,突然就觉得身下一空,飞速坠入无尽的深渊,他吓得猛地挺直腰板,使劲往下坐,往后靠,额头上汗珠滚滚落下。
当他终于从极度的恐惧中清醒过来时,发现温朔早已不知所踪,咖啡店里,飘荡着轻缓悠扬的音乐。
怎么办?
温朔临走时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会做什么?
他又能,怎么做?
金祥不由得心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猛地将桌子上还未喝完的两杯咖啡,连同杯、勺、碟子,一并扫落在地,这还不算,起身又愤怒地往桌子上狠狠地砸了几拳。
此番亲赴京城,低三下四可谓诚意十足!
这一点,温朔也予以了认可。
但,这个年纪轻轻却自负狂傲混蛋,竟然好似压根儿不把我金祥放在眼里,肆意嚣张地说出了那样一番威胁、恐吓人的话,无法无天,简直是……欺人太甚!
真当我金祥是可以肆意凌辱的草鸡?
是一枚烂柿子?!
但随即,金祥就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上,光线柔弱的牛眼灯。
他没亲眼见到,更没有亲身领教温朔的神秘法术,所以心中会生出那么一丝不甘的怀疑,但,刘茂和反常的言行,温朔高高在上的姿态……所有的一切,都让他不敢不信,更不敢,因为怀疑和不甘,而去尝试着领教一下那并未言明,却很可能,或者说肯定存在的法术,因为,领教的代价,太大了。
谁他妈承受得起?!
一名服务员和咖啡店的青年老板,面色不虞地快步走过来,然而他们还未开口质问,瘫坐在沙发上双目空洞,神情颓废的顾客,突然扭头瞪视向他们:“干什么?不就是摔了两个杯子嘛,不就是把咖啡撒在了地上吗?”
“老子赔你们钱!!”
说着话,金祥猛然起身,从手包里抽出十几张百元大钞,狠狠地摔在了店老板的脸上,大步往外走去。
没人阻拦。
也没人说话。
店老板是位三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能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开咖啡店,必然有着一定的能力和人脉,也绝非是吃鼻涕喝脓的面主儿,以往有在他店里闹事的顾客,多半都会被他很强硬地怼到服软认怂,但今天,店老板却忍住了,他把钱捡起来,吩咐服务员打扫干净,然后撇着嘴苦笑着摇了摇头。
四九城中藏龙卧虎,这种外地口音,看穿着打扮明显是个暴发户的土鳖,敢于如此嚣张跋扈地行事,鬼知道人家在京城有多深的道行呢,正所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更何况人家还赔钱了呢?
时近傍晚,迷蒙细雨笼罩着如园林般美丽的京大校园。
五四大道上,雨伞朵朵如花,交织成景。
穿着军训服的胖子在一朵朵绽放的雨伞中间缓步而行,浑然不在意细雨的浇淋,很有些特立独行——老韩头在笔记中讲过,玄法最大的作用,不是能够翻江倒海飞天遁地,也不是能驭鬼通神杀人于无形,而是,能够制造恐惧,直白地说,就是能最大程度地打击一个人的心理,折磨一个人的精神。
所以胖子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是玩儿出了无招胜有招的最高境界……